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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难自医

    世界好像被按下了短暂的暂停键。

昏昏沉沉,像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有人在冰冷湍急的水流里将她拉住,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那人长得很高大,怀抱足够厚实温暖,隔着冰冷的河水,也足以温暖一个人的心。

他说:“别睡过去,我带你上岸。”

黑暗渐渐消失,光明取而代之。

有焦急热人群哄叫着,手忙脚乱地帮忙,说快送去看医生。

车子在夜色里轰隆隆地响着,飞一样地钻进夜色里。

那个拉她上岸的人,一直抓着她的手,帮她排出体内呛到的水,很温柔地拍她的背。

她好像醒了一次,但很快又失去了意识。

只是那混沌不堪的世界里,始终有一个人一直陪在她身边。

再次醒来时,周遭已然换成了冷清的背景色调,入目皆是蓝白色。

白芷艰难地睁着眼,脑子还有些重,混混沌沌的。

有脚步声响起,她转头朝门口的方向看,郑淼淼开着门缝缩着脑袋躲在外面看她。

见她醒了,吓得立即躲回去。

过了会儿,又把门推开走进来,别别扭扭地问:“你没事吧?”

白芷对郑淼淼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就算在河里救她,也完全是因为愧疚。

如今两清,想起她在河里说跟……他谈恋爱的事情,白芷甚至不想理她。

郑淼淼摸了摸鼻子,小声说:“谢谢你了。”

白芷闭上眼,仍旧不理,听见她哼了一声,跑了出去。

门口又响起脚步声,白芷以为她去而复返,终于开了口:“不用你谢我。”

“不用吗?”说话的却换成了傅玄西。

白芷诧异地睁眼,见他换了件柔软的浅灰色羊绒打底衫,外面披着件黑色的大衣,缓步朝她走来。

失去意识前,似乎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是……是他吗。

白芷眼皮动了动,收回目光,盯着前面墙上黑屏的电视机,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放在床边的手被一团温热覆住,她心头一颤,想要缩回来。

那团温热却瞬时收紧了。

下一瞬,腰侧钻进来一股冷风,他把被子掀开一条缝,将她那只手塞了进来。

“不冷吗。”他说,握着她的那只手却没松开,一起搁在被子里,轻轻地用大拇指摩挲她的手背。

被窝里像是突然加了个火炉,急剧升了温,烫得人脸都发干。

她却只是咽了咽干哑的喉咙,并未应声搭理他的关心。

想起郑淼淼在河里说的事,尽管她早已觉得他不一般,但还是免不了觉得那样的感情真是惊世骇俗。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越过她的眼睛,滑过她的眼尾,落在她太阳穴的位置。

那手忽地用了力,掰着她的脑袋迫使她转了个方向。

她被迫抬眼,撞进他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好看的眸子半垂着,长睫在眼睑下投下一小块儿阴影。

左边脸颊上他的那只手并未收回去,缓缓下滑。

温热的指腹摩挲过她的唇瓣,落在唇角。

他附身下来。

额头上一重,他竟贴上了她的。

“怎么办。”他闭上眼,呼吸勾着她的呼吸,“我想吻你。”

白芷也不太懂,“我想吻你”是类似于告白的话,还是单纯地阐述一个事实。

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在他的唇落下来的一瞬间躲开了。

那唇落在了她的下颌线上,带一点柔软的湿意。

心跳难以自抑,陷入对他的迷恋难以自拔。

但她的爱虽然从来都卑微,却绝不会去插足任何一段感情。

更何况,是那么……惊世骇俗的一段感情。

那柔软的唇瓣并未立即从她侧脸的下颌线移开,短暂停留了几秒,大概是他也没想到她会躲,所以有些愣。

也是,像他这样的男人,大概也没想过会有人拒绝他主动的吻。

白芷心里惴惴不安,以为下一刻他会暴怒而起。

毕竟,她这样拂了他的面子不是吗?

但却没有。

那柔软唇瓣在她的下颌线短暂停留几秒后,又温柔地在她侧脸落下一个温柔的轻吻。

最后那吻结束了,他的唇离开,被窝里握着她手的那只手却还没松开。

此时此夜难为情。

白芷用尚且还自由的那只手将被子拉到头顶盖上脸,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我想睡觉了。”

赶人之意实在明显。

下一瞬被子被人拉下去,拉到下巴以下的位置,“怎么能在医院里这么盖被子。”

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确实不吉利,像是要把自己送进太平间。

有手指覆在她闭着的眼睛上轻轻摩挲,指腹柔软温柔,描摹着她眼眶和眉骨。

最后,落在她的唇角,描摹她的唇形。

她看不见任何,触觉变得尤其敏感,每一寸的触感都让她想躲却又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