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清厉声打断他的话。

    “你想杀那个女人，为什么那个女人单独在的时候，你不杀？你非要等到两人都在场，你才去杀，你难道不知道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吗？！”

    牧野猛地顿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第一次杀人，心中有恨的同时也很害怕，直到看见两人扭打在一起，他才觉得是个机会。

    而他做的，也只是敢从背后偷袭。

    许宴清冷冷的问：“为什么，你逃出去后不找人去抓住凶手？”

    “我那个时候死里逃生，太慌了，只顾着逃命，没有想到这一点，而且，而且……我那个时候没有看见其他人……”

    牧野急声说着，眼神微微闪躲，明显是有些心虚。

    他那个时候被那个女人吓的魂都没了，满脑子都只是逃。

    他不敢和其他人说话，也不敢停下来。

    “胡说八道！”

    许宴清揪住他的衣领，眼里是无尽的怒火与愤恨。

    “你明明在逃出去之后就看见了一个老爷爷！你为什么不求助于他？！还有你房子周围的其他的邻居，你难道连声救命都不会喊吗？！”

    “你逃亡的这一路上，但凡你停下来找人说这个事，都不会让凶手继续留在那里，也不会让她那么顺利就逃脱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为什么不说？”

    牧野顿时慌张无措起来，“我……不是，我……”

    “解释不出来了？牧野，你他妈的就是个垃圾！”

    许宴清第一次维持不住风度，咬牙切齿的用脏话骂人。

    这句话，不知道是哪一个字戳中牧野的伤疤，他瞬间怒目圆睁，控制不住的怒吼出来。

    “对！我就是个垃圾！我就是个肮脏到没有人要的垃圾！你看，你们多好啊，你们多干净啊，什么都有，不像我这个垃圾，什么都没有……”

    牧野嘲讽一笑，“你试过睡路上的滋味吗？你试过被雨雪淋到冻死都无处躲避的滋味吗？你试过和狗抢饭吃的滋味吗？”

    “没有！通通都没有！你们活得高高在上，吃穿不愁，怎么会懂我这种人的艰险困苦？”

    “我是垃圾，我是野种，我也想活得像个人样儿，可是老天什么时候给过我机会？谁又给过我机会？”

    牧野惨然一笑，继而悔恨的闭上双眼，一抽一抽的哭咽出声。

    “我不是故意要刺伤她的，我当时太害怕了，我也很自私，我不敢告诉别人这件事，我不想坐牢，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受苦，我不甘心就这么坐牢，我还……我还什么都没有拥有过……”

    许宴清怒不可遏，眼底满是猩红的血丝。

    “牧野，这就是你的理由吗？啊？！”

    “你受苦，关我母亲什么事？她是无辜的，她甚至都不认识你，我今天想很久，觉得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你！”

    “如果不是你那一刀，她是有机会逃走的，我不管你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那把刀是你带来的，是你给凶手递上了刀，导致我母亲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这是血淋淋的事实！！”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母亲……”

    牧野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除了道歉，也只剩下道歉了。

    “我要你的道歉有什么用？！你的道歉能换回我安然无恙的母亲吗？！”

    许宴清越嘶哑的嗓音冲他怒吼着，似乎是想将积压在心底里十年的仇恨和不忿给吼出来。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自私，因为你的胆小，我母亲的脸上被人划了十刀，整整十刀啊！！她的脸上几乎没有半块完好的地方，她都死了，为什么连这点体面都不给她留？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