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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智斗小丫鬟

    第二天一大早,张浩起床洗漱之后先依他老爹的吩咐去账房支了五两银子。

    虽说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银子却是万万不能的,他刚去任职,的确是有好多地方需要打点。

    昨日晚上,张如召了全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下人对丹翠执行了家法,二十棍打下之后,打在了丹翠身上,也打在了全府上上下下下人的心里。

    从早晨起来,府中的下人见到他大多能站定称上一声二少爷了。

    对于如此结果张浩还算是很满意的,来日方长,往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认识到他的变化。

    支了银子后,张浩便穿着甲胄跨着剑直接东直门百户所。

    百户所中,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正打扫着庭院。

    张浩随便找了一人,脸上挂着笑客客气气的问道:“打扰一下,某叫张浩,是来东直门百户所报到的,不知某该去寻何人?”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张浩,这才开口回道:“倒是听说有几人新近要过来,百户那里都已做了安排,你直接去寻郭吏目讨要了牙牌过去便是。”

    随后,那人又指了指远处的几处公房,道:“这里过去第二间,郭吏目就在那里,你直接过去寻吧!”

    张浩道了声谢,转身才走出几步,洒扫庭院的几人立马便围拢在了一起,其中一人道:“早就听闻安乡伯府上的那个窝囊废庶子也要到咱们百户所了,刚才那个叫张浩的就是吧?”

    为张浩指路的那人后知后觉的道:“就听张浩这名有些耳熟嘛,不过刚才那人倒也不像是传言那般不堪啊,莫不是同名同姓的?”

    另一人立马便否认道:“某瞧到过那名册,新近填充进来的就只有一个名张浩的,那人自报张浩,肯定是就是那个草包不假了,不过,这草包也能转性?倒真让人捉摸不透了。”

    ......

    张浩自是不知外面那些对他的非议,打听清楚要找的人后直接去了那所谓的第二间公房。

    这间公房的面积并不大,左右两边也就四五步的距离。

    狭小的屋子中放着两张方桌,两张方桌上都堆放着如小山般的卷宗。

    张浩寻了半天,才在一张桌子后面瞧见了半个花白脑袋,往前走了几步,和声道:“请问是郭吏目吗?某叫张浩,是来报到的。”

    张浩开口后等了半晌,那半个花白脑袋都没有回应,正欲开口说第二句的时候,那半个花白脑袋从纸海之前站起了身来。

    在半个花白脑袋起身之后,张浩才终于瞧清楚了他的全部面容,苍老的面颊之上沟壑丛生,须发皆已花白,就连眼中也带着些浑浊。

    在把张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后,才随手从一旁的木盒中翻找到了一块牙牌,没直接递给张浩,也没说话,就那么放在了那堆纸海之上便又坐了下去。

    不管这老吏如何,张浩在接过牙牌后还是道了声谢,道:“多谢,某先走了。”

    从公房出来后张浩这才驻足往牙牌上的内容瞧去。

    这牙牌之上除了履历那处空空如也,姓名籍贯所属衙门以及现任职位赫然在列。

    张浩,京师人氏,五城兵马司,城门小旗。

    城门小旗?这不就是看城门的吗?

    五城兵马司与其他衙门相比已是无人愿去的衙门了,但看城门的这份差在五城兵马司中也是无人愿去的地方吧?毕竟在那里可是没任何油水可捞的。

    张浩盯着牙牌惆怅了片刻,还是把之系在了腰上,现在的他即便不愿去那里任职恐也没什么门路能换地方的,再有不愿,终还得去的。

    拿了牙牌后,张浩便准备离开百户所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刚才那几个打扫庭院的人还在,出于礼貌,张浩抬手与几人打了声招呼,“哥几个忙着,某走了。”

    几人傻傻的盯着他,眼中带有几分奇怪在他身上瞅来瞅去的,对他的打招呼就好像没听到似的。

    他怎感觉这几人对他的态度与进来之时的有些不一样了呢?

    带着这些疑问,张浩离开了百户所。

    从百户所出来后,张浩便转去一家酒肆买了三只酱鸭子外加两坛子的烧酒。

    他第一天就职必当与下面的那些兵丁搞好关系才行,而这些酒肉就是搞好关系最快速有效的办法。

    买了酒肉,没走几步路便到了东直门。

    东直门络绎不绝往来于城中的行人宣示着大明京师的繁华。

    在靠近门洞的城门外面摆着一张破败的方桌,几个兵丁四仰八叉的靠坐在方桌前的长条凳上吹牛说笑。

    而在城墙根下的还有一年老兵丁却远离这些喧闹,独自一人晒着太阳。

    张浩远远注视了片刻他将要就职的地方和他将要管理的手下后,才抬脚走至了那方桌前,抓起腰间的牙牌,朝几人亮了一亮,微笑着道:“某张浩,新任的东直门小旗,往后请哥几个多多关照。”

    这些人都是老兵油子了,资历远在张浩之上。

    张浩若是想要顺顺当当的混下去,便不能摆出小旗的身份居高临下的与几人对话,而是要先放低身段,与几人交上朋友才行。

    张浩开口,几人瞧了张浩腰间的牙牌一眼,一人不屑开口问道:“你就是安乡伯府中的那个庶子?”

    出身岂是自己能够选择的,对这个身份张浩也不能否认,点头应道:“是,家父确是安乡伯,某也的确是庶子出身。”

    张浩才刚承认,又一人诧异道:“这倒是不像啊?”

    张浩比他还诧异,既有诧异,那便要问,张浩开口问道:“不像什么?”

    这人脸上带有些尴尬,却是不回答了,摇头回道:“没,没什么...”

    旁边一人却是接了过来,大喇喇的道:“这有何不能说的,他想说你看起来并不像街头巷尾的那些议论啊?”

    张浩回忆了许多遍原主留下的记忆,就是想不到街头巷尾有关于他的议论到底是什么。

    张浩打破砂锅问到底,追问道:“哦?不知街头巷尾是如何议论某的?”

    那人也不做保留,掰着指头继续说道:“草包,窝囊废,胆小鬼...这些你都不知晓?”

    原来如此!

    他就说百户所曾为他指过路的几人前后态度怎有些不一样呢,八成也是因为这个吧?

    不过,要是说这个的话,张浩倒是也知晓些,这个不仅在原主的记忆中有,他穿来仅三日便已经从府中下人口中听到过不少了。

    对那人当面说的这些话,张浩未有丝毫怒意,这些都是原主真实存在过的,他也否认不了。

    张浩点头应道:“要说这个某倒是听过。”

    这下倒是轮到那人诧异了,问道:“你竟不生气?”

    这个诧异在场众人都存有,张浩把手上的酱鸭子和烧酒往方桌上一放,道:“某之前太过自暴自弃了,浑浑噩噩虚耗了十几年,某现在突然想明白了,人生在世也总该是努力做些事情,这样方才不算白来一遭,好了,不说这个了,某今日刚到此也没何能拿给各位兄弟的,这是某的一点心意,待下值后,咱哥几个喝一块几杯,往后在这东直门便请哥几个多多关照了。”

    张浩的名声如何不重要,只能能把实实在在的东西摆上来那才是最重要的。

    张浩的烧酒才刚上桌,那个才直言不讳述说过街头巷尾对他议论之人便一把接了过去,急吼吼的道:“等何下值,现在便喝!”

    几人纷纷附和,跃跃欲喝,张浩也不做阻拦。

    有人摆开了五个碗,有人开了烧酒直接往碗中倒。

    “这地儿找不了够数的碗,我们几个便轮着来喝吧。”

    “老杨头儿,有烧酒和酱鸭子,你来喝点?”有人朝靠在城墙根晒太阳的老兵喊道。

    不等那老兵回答,另一人便回道:“别叫了,老杨头儿对酒肉都是有要求的,他只吃王家烧鸡,孙家陈酒,一般的这些东西他也看不上,别管他,我们来喝。”

    酒是张浩带来的,张浩自是能喝第一碗的。

    喝过第一碗后,张浩扯了个鸭腿吃了几口,对躺在城墙下那个要求颇高的老头越发好奇了,问道:“那老伯?”

    喝了张浩的酒,众人对张浩的态度也有所转变了,你一言我一语中,张浩也大概了解到了那毛病甚多的老头。

    这老头毛病是不少,真本事的却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