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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一顿饭安安静静的下了肚,真的就像老祖宗说的,食不言。除了酒杯轻轻磕在餐具上的声音,刀叉相交的声音,细微的咀嚼食物的声音,侍者上菜的声音,进餐的四人无一人说话,都只是埋头在各自的食物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杯盏全部撤下,每人面前一杯香茶。

    瑨儿手里拿着块肉干,揉碎了一点点的喂给坐在肩上的球球,球球鼓着腮帮子嚼得起劲,粉嫩的小舌还不忘在瑨儿喂食的时候舔舔她的手指头,蓬松的大尾巴在身后一甩一摆。养了这么久也只比刚捡到它时大了一点,只是成年男子两个巴掌多些的大小,而它的尾巴却能把它从头到脚裹上一圈,也不知道这小小的身子是怎么带得动这么大的尾巴的。红瞳更加的艳丽,犹如新鲜的血液一般,衬得一身白毛如雪。

    喂完球球,瑨儿拿起放在一旁的湿巾擦净手,端起茶杯喝了起来,球球张着小嘴打了个呵欠,哧溜一下跳到了她的头上,四肢张开趴了下来,大尾巴自然垂下,嘴巴落在额前,看上去就像一顶狐皮帽子。

    “下午你们还想去哪逛逛?”利斯终于开口,眼睛在斯瑞和瑨儿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随便走走,殿下想去哪?”瑨儿捧杯在手,淡淡的回道。

    “无所谓,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总要给自己放放假。”

    “你们去哪?也许我们可以一起走走。”奇拉德插上。

    “我想还是算了,我打算去的地方并不适合你们的身份。”那么想跟着她?瑨儿眼睛转转,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哦?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不能去的?我倒是好奇起来了。”利斯对瑨儿所说的地方表现也极大的兴趣。

    “既然殿下这样说,那就一起走吧。”说完,瑨儿就站起身向外面走去,奇拉德立刻召过来一名侍者在账单上签上大名,和其他人一起紧随其后。

    “这里是?”站在一条街口,利斯和奇拉德犹豫着要不要迈腿进去,眼前的情景让他们觉得有些吃惊,无法相信在帝都的繁华掩盖之下还有如此低矮破旧的房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居民,四处乱丢的垃圾,污水横流的街道。幸好现在是冬天没有什么异味,若是在其他季节想必是热天臭气熏天,雨天道路泥泞。

    再看瑨儿,她已经无所顾忌的大步向里面走去,斯瑞想都不想的抬腿跟上。都到这来了当然不可能就此退回去,那是很丢脸的,于是,利斯紧跟在瑨儿身后走了进去,奇拉德自然也被他顺手拖下了水。

    “我们到这来干什么?”利斯走到瑨儿身边,看着破败不堪的街道紧皱着眉头,奇拉德更是用一方手帕掩着口鼻,贫民区的异味让他有点受不了。

    “这里是贫民区,随便逛逛而已,不要太紧张,若是不喜欢可以退出去。”瑨儿提起法袍下摆小心的选择着落脚点,以一种无比优雅的姿态缓缓走着,边走边打量着街边的情景,并不怎么理会身后的人。

    “逛?”利斯和奇拉德皆摇头,无法理解,贫民区有什么好逛的,但还是跟在瑨儿后面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贫民区的居民也好奇的打量着这四位客人,当瑨儿四人经过他们身边时他们还会战战兢兢的冲瑨儿他们行礼,年轻的女孩和男孩明显是魔法师(贫民是不太可能分清魔法师和炼金师的区别的),另两位先生看身上的衣服料子应该是贵族,都是帝国尊贵无比的人物,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随着瑨儿慢慢深入贫民区,所看到的环境越来越差。外面的街道只是脏,这里面的街道不但脏还又滑又腻,房屋也更加的破烂,有的房子连大门也没有,随便拿块破布往门洞上一挂就算是门了,屋内屋外一样冷。几个营养不良的孩子脸上挂着浓鼻涕身上穿着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坐在街边玩着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玩具,老鼠就在他们的脚边来回的穿梭。女人们穿着单薄的衣服屋里屋外的来回奔忙,即使是新年他们的生活也不会变得更好。街道两侧有一些白色的将近一人高的山包状物体,瑨儿凑近一看白色是雪,用小火球把雪烧溶才知道雪下面埋着的是垃圾,雪溶化后一股恶臭钻进瑨儿鼻腔,薰得瑨儿一阵反胃,赶紧退到路中央。环顾周围,每个房子周围都被这种垃圾山所包围,这些垃圾山日积月累总量十分可观。

    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瑨儿在手中聚起一个大火球,朝角落扔去。只听“嘭”的一声,那里的垃圾堆被炸开,垃圾漫天飞舞,隐藏在垃圾里的老鼠受到惊吓四处奔逃。

    在垃圾炸开时,大家已经有志一同的全部退了开去,一股恶臭弥漫在空气中,薰得人欲作呕,利斯王子三人已经忍无可忍,可是瑨儿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脸上表情变都不变,依旧是那么的沉稳冷静,甚至嘴角带笑。

    当老鼠四散逃命的时候,头顶上的球球兴奋异常,尾巴一掸就想跳下来冲老鼠们扑去,幸好被瑨儿制止。

    “球球,那些老鼠太脏了,吃了会生病的。”

    几个水球脱手而去,分别追上几只老鼠,将它们圈在水球里面,迅速冻结成冰,老鼠被禁锢其中,成了美丽的冰中精灵。

    拿出几根粗绳将冰块打包绑好拎在手里,继续逛。

    利斯、奇拉德和斯瑞统统离她一米多远,并排走在一起。

    瑨儿左手拎着冰块老鼠悠悠荡荡的在肮脏的街道上走得无比自在,时不时的东张西望,尤其是对于两旁的居民,更是会停下脚步驻足观察,看到有孩子在,还会靠近他们仔细观察,但并不接触他们。

    本来这四个人走在这里就够瞩目的,瑨儿的行为更是让人们感到惊恐,想拒绝又不敢,只好傻傻的站在原地,承受着瑨儿那探究的目光。唯一能让孩子们感到高兴的就是当瑨儿观察结束之后,都会给他们一块精美的糕点作为答谢也好报酬也罢,然后继续去研究其他的人。

    看到有食物可拿,越来越多的孩子簇拥在瑨儿身旁,更多的则是被大人们怂恿而来的,为的只是那块糕点。跟归跟,却不敢过分靠近,对于生存之道,他们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

    利斯他们被隔离的更远了。

    可是瑨儿再没把视线放在孩子们身上,开始把注意力投给了妇女们。忽然眼前一亮,右侧前方站着一个年轻的妇女,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长有数个脓包,那并不是冻疮,而是细菌或者病毒感染造成的,其中有几个还在流脓。

    摒开面前的孩子,几步走到那女人面前,边走边从个人空间里拿出一副长长的布质手套戴上,然后轻轻的托起她的手臂,仔细观察那些伤口,这还不够她还提取了一部分样品妥善收好,打算回去再做研究。

    在整个过程中,那位女人一直如受惊的小鸟般瑟瑟缩缩,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一点也不明白别人对她都是敬而远之,她连份养家糊口的工作都找不到,为什么这个年轻女孩会靠她这么近,而且看样子对她的伤口很感兴趣。

    小心用棉签在伤口上轻轻擦拭,然后装入一个小三角烧瓶中,把瓶口密封好后又拿出一个金属盒子,把盒盖打开,一股寒气溢出,将瓶子放入盒中盖上盖扣上锁小小心心的收回个人空间中,将手套摘下,一个火球燃起,手套被烧成焦炭吹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