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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善变

    “殿下!”

    秋芜背后抵在冷硬的木质书案上,忍不住抖了一下,可元穆安亲过来的动作十分急切,让她不敢伸手推他,只能寻着间隙唤他一声。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是行宫,比之兴庆宫中的规矩森严,这里似乎让人自在一些,连元穆安都变得恣意起来。

    “有十日了。”元穆安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腰间,一面让她替自己解衣,一面不满地开口,“我没召你来,你便一直不来见我?”

    秋芜仰躺在书案上,看着他自高处俯视下来的样子,脑袋一阵发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质问一般的语气说出这种话。

    腰带被解开了,她纤细的胳膊向后撑在书案上,想抬起身坐直些,却又被他捏在她肩上的那只手用力压了回去。

    “你就那么重要,让九弟日日都离不开你,连其他人也统统知道他依赖你,依赖得你抽不出半点工夫?”

    元穆安一回想起路上听到的那几个孩子说的浑话,就有些克制不住心底的烦躁和不悦。

    “殿下何出此言?”秋芜被他这一番话说得迷惑不解,在脑中把他前后两句连在一起,仔细揣摩一番,才明白过来,他在指责她,每日围着元烨转,却不知要主动去东宫见他。

    真是一点也不讲理。

    “奴婢这样的身份,怎么敢主动求见殿下?若奴婢当真贸然求见,恐怕反而打扰殿下,受殿下责罚。”

    过去,元穆安可从来要求她主动求见过,向来是他想起她了,或寻借口,或趁夜色,召她到东宫幽会。

    他甚至还夸赞过她懂得分寸进退,不会仗着这层隐秘的关系而得寸进尺,给他惹麻烦。

    现在,反倒因此惹来他一番质问。

    果然,人心善变,欲壑难填,永无满足之日。

    又或者,他已对她感到厌倦,因此,从前能得到他赞许的事在现在的他眼中,都成了错误。

    “至于九殿下,奴婢只是做好分内的事,旁人是如何说的,奴婢实在不知,求殿下恕罪……”

    元穆安的动作顿了一下,听出她话里拐弯抹角的质疑和指责,心中越发恼怒。

    自从忽然发现元烨已长大,他的心头便开始萦绕起说不清的忌惮和怀疑。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行止有些反常,失了平日的镇静沉稳,一时不想面对她那双水波潋滟的杏眼,于是干脆退后些,将她翻了个身,从仰躺变成俯趴。

    动作太大,秋芜胳膊没有撑稳,在书案上滑了一下,将一打码放齐整的书推了下去,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元穆安仿佛没听见一般,一手按在她的肩胛骨上,肆意妄为。

    秋芜忽然想起除夕的那个晚上。

    那时,他就是这样牢牢压制住她,让她没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越是这样强势的时候,他越是容不下一丁点抗拒的意图。

    秋芜琢磨着他的性子,尽力让自己浑身放松,顺从地迎合他的索求,这才让他的情绪稍稍平缓下来,不至于将她弄得筋疲力尽,浑身青紫。

    饶是如此,等他终于放过她时,她仍是累得满身香汗,四肢无力,好半晌爬不起来。

    元穆安却暂且发泄了心头的那股躁意,神清气爽。

    他坐回榻上,将秋芜抱在怀里,耐心地帮她擦去身上的痕迹,给她一件件穿衣裳。

    秋芜红着脸,一动不动地任他摆布,因为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触碰,还时不时浑身发颤。

    这时,外头传来康成的禀报声:“殿下,谢娘子替皇后娘娘传话来了。”

    秋芜没想到谢颐清会忽然出现,一时又惊又羞,急忙撑着元穆安的双臂,想从他怀中下去。

    元穆安见状,一把按住她的双肩,将她重新压回怀里,皱眉道:“你躲什么?”

    秋芜紧张地看他一眼,低声答:“殿下,那是谢娘子。”

    宫里早就传遍了,谢颐清很快就要嫁给元穆安,做大燕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

    那是元穆安日后的正妻,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奴婢,怎么敢出现在谢颐清的面前?

    更何况还是在这样令人无地自容的状况下。

    元穆安本欲像过去的好几次一样,直接让康成将人挡回去。

    可要开口时,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改了主意,将秋芜打横抱起,大步进入西侧的寝房,将她放到床上,再扬声道:“让她进来吧。”

    康成应了一声,紧接着,就是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了正殿。

    秋芜搭在床沿上的手悄悄握紧,身子则往床边的帘幕后躲去。

    元穆安站在她面前,微微弯下腰,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轻吻一下,压低声道:“在这儿乖乖等着。”

    秋芜恨不能直接将他推出去,连忙点头答应。

    他这才直起身,转身绕过屏风,拨开珠帘,回到正殿。

    正殿中,谢颐清领着身后的宫女初杏向元穆安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