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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毛。

    喝完茶这群公子哥说肚子喝饿了,虽然亭子里没少吃的,但是一群人还是说想开点荤。

    大抵是要喝酒吧。

    纪笺被谈之醅先带去了**房间,今晚是打算在这落脚的。

    送她来的路上他一直在给她介绍这度假山庄的景点,又说锡城这几年哪哪儿改得不错,很漂亮她会喜欢的之类。

    说到最后纪笺笑问:“你怎么比我这个本地人还熟稔啊。”

    在门口,谈之醅看着她说:“笺笺,下学期和学校申请调动一下,到锡城来工作吧。”

    纪笺微愣。

    谈之醅笑了笑,“你说,当初是不是不跟师兄回充州会好点,在这我一周来一次,奶奶也不会怀疑什么。”

    纪笺盯着他灼灼的眼睛,里面都是明亮的光,还有一层,隐晦的无奈。

    “我没想过这么快,对不起。谈家吧,说重要不重要,说不重要,重要,”他语气淡淡,似夜里凌晨四点的风,缥缈无痕,没有感情,“我平时仰仗的不多,但是闹掰了扣住项目,就不好了,充州都是谈家的天嘛。反正放弃了,师兄可能要忙好一阵,接下来几年没法安稳度日。”

    纪笺依然一眼不眨地看他,微微蹙眉。

    谈之醅:“我要是自顾不暇的话,就不知道怎么照顾你了,没办法给我们笺笺挥金如土了,你工作可能也会受影响,所以算了,随意吧,我懒得去吵了,有这功夫出来陪你玩不是更好。”他对她笑,温柔得很,“但你肯定以后在充州待不下去了,流言太多不好,回锡城吧,锡南大学也不错,师兄重新给你买房子,再给你找个,漂亮的院子。”

    纪笺抿抿唇,靠着房门轻声喃喃:“我都可以,在哪儿都一样。你不用为我操心那么多的,我都是大人了。”

    “我不操心你操心谁啊。”他笑了笑,云淡风轻的样子,“你要是有个人陪着我就不管你了,你说你这性子,怎么感觉要单身到老的样子,那我还有得操心。”

    他一笑。

    谈之醅只是简单跟她说一下,就说慢慢来,他给她办,她不需要烦恼,然后就先走了。

    纪笺一个人进了房间,在偌大的屋里转了转。

    **花样多,谈之醅要的估计又是顶级配置的,里面有一片娱乐区,各种项目,麻将什么的绝对不缺。

    纪笺先去泡了个澡。

    手机上一堆戚尔舒的消息,从问她锡城好不好玩,天气怎么样各种生活问题聊到谈之醅一起去了没有,再聊到谈之醅的婚姻。

    戚尔舒主要是问她打算怎么办,真要离啊。

    纪笺说:“他有需要就离嘛,我俩本来就是他帮我忙,也没感情的。”

    戚尔舒叹息:“那你是离开充州还是留下来。”

    纪笺知道肯定是走的,他都禅精竭虑把她的去路都安排得有条有理的了。

    他知道她不适合待在那儿了,怕她听太多流言蜚语,但是眼下她好像不是很想确定这个事情,她舍不得他。

    正不知道怎么去回复她的时候,手机振了振,进来一条消息。

    她们人文院的院长给她发来一句语音,说:“纪笺啊,今天我去和朋友用餐,有个年轻人想加你微信,是览市人,说和你是麻省的旧相识,许久没见了。你看你方不方便给人联系信息。”

    最后收尾的是一记中老年学者的馨和笑声。

    纪笺问:“院长,对方叫什么名字?”

    院长:“岑封。”

    纪笺眼底飘过一丝怔愣。

    想了一分钟,想不出他找她干嘛。

    纪笺差不多要忘了这个人了,她这人心性比较淡,过去的人很少在她记忆中留下深重的痕迹。

    刚上大学的时候她和这个男人谈了一场近一年的恋爱,结束于对方离开麻省去了牛津深造。

    当时青春年少,有些伤心,还在谈之醅面前可怜过,他倒是笑得很欢快,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他问她明知道人家要去牛津一开始还谈得那么起劲干什么,她委屈着说岑封说了他就在美国的,一直在美国。

    谈之醅点点头,笑说:我们家小傻瓜被骗了,下次见面帮你剁了他。

    虽然也不至于说深仇大恨,不过是一个人临时改变了计划,以至于选择对女友失信,但是总归当初是对方愧对她在先,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找她干什么。

    她如今真的找不出对他的印象,他好像……没什么特别让她印象深刻的地方,只是他和师兄很像……方方面面都相似,长得不错,性子不错,能力也不错,加上是览市人,就在锡城充州附近。

    她记得当时第一次被他表白,心里就有过一个念头,他和她师兄简直一类人,那谈之醅会同意吧,毕竟人不错,那她可以,试试……

    谈之醅当时受她父母托付管着她,照顾她,所以她心里想的就是,他会同意吧。

    只要像谈之醅那当然是出类拔萃的,顶尖的。

    后来他确实没说什么。

    但是事实上,他不是谈之醅,没有他的修养与魄力,岑封大学毕业就离开麻省了,一开始跟她说的每一句话没一句做到的。

    纪笺正要给院长回复说她不太记得这个人了,不知道要聊什么,还是算了吧。

    但院长先弹出来一句:“岑封说,你们在麻省的时候关系很好,听说你在充州教书,还直夸你很适合教书,说你在麻省就尤其优秀,性子又好。他对你印象颇深啊,我说纪笺性子确实很好的,她应该会记得,我跟她说一声去。”

    纪笺的回绝梗在喉咙间,这要是再回绝,不止打了岑封的脸,也打了院长的脸,他也会有些没面子。

    纪笺回了句:“哦,我想起来了,是,以前在学校认识的老朋友。劳烦院长了,我晚点抽空和对方叙叙旧。”

    泡好澡已经快十二点。

    纪笺出浴室再看手机时,岑封的好友请求已经发来了,不过她说了她晚点再叙旧,留了一手她现在可能没空的意思,所以并没有马上去同意,她现在确实没时间去打开场白。

    手机有谈之醅五分钟前发来的消息,说忙好饿的话去吃个宵夜,不想吃就等等他回来。

    纪笺猜测他的房间在隔壁。

    不过喝茶确实容易饿,这会儿喝多也毫无困意。

    纪笺就顺着**的指路牌走去了谈之醅说的那个餐厅。

    到时纪笺才知道他们所谓的开荤是什么,刚刚喝茶时像一群居士般清心寡欲,这会儿那餐厅里,坐着三个女人。

    纪笺顾着看洪扬身侧有没有女人,有没有背叛她的闺蜜,都忘记去看谈之醅。

    走到他们那一桌,听旁人在亲切喊“小师妹,来这坐”,她才回过神,眼神环视一圈,看到了被她超过去的谈之醅。

    谈总坐在八角桌的里侧,右手边有个姑娘在,穿得清凉,其实几个人都穿得少。相比起来纪笺的长袖衬衣和纱裙就显得和宵夜摊格格不入。

    不过那姑娘应该是在和隔壁的男人打情骂俏。

    谈之醅正靠在那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底裹着一层“你在干嘛呢我在这你都看不到的”的戏谑眼神。

    关键是这么看着她也没有走上前,谈之醅终于不淡定了,招手:“看什么呢,过来,小傻瓜。”

    纪笺再次回神,目光落在桌上半空晃动的那只手臂,谈之醅招呼他去坐在他左侧,那儿有个空位。

    服务员刚好拿了一副新的碗筷过来放下。

    纪笺走过去。

    谈之醅扯了酒水单放自己面前,跟她介绍这个餐厅吃的都是沿海地区的菜,海鲜不少,念了几个名问她好不好。

    纪笺不挑食,歪歪头瞅了眼菜单,又掀起眼皮去看他,“你记得岑封吗,师兄。”

    谈之醅和服务员确认了四个菜,另外又要了一杯柠檬茶,让不要加太多糖。一通忙活完才不紧不慢回头看人,“啥东西?”

    “……”

    他记得。

    纪笺失笑。

    谈之醅眯了眯眼。

    纪笺在他要剁人的眼神里笑得低头掩唇,桌上七八个男女纷纷看他们俩。

    男人都笑着继续回头聊天,没管他们这对似真似假的夫妻在干吗,反正不论真假,两人感情是真的好,看得出谈之醅对这师妹是正经的好,不是那种对情人的态度;

    几个女人眼神就不太对了,都很好奇这谁啊就这么在他面前笑成这样,谈之醅也不是脾气多好的人,却看着也不恼,虽然好像是女孩子惹到他了,但是他也没真生气的样子。

    等服务员上了杯柠檬水和一盘帝王蟹,纪笺才正经了些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