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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刚刚忘记介绍了。檀迦,我老婆。”◎

    17

    焉斐誉说完便噤了声,四下陷入短暂的死寂。

    所以檀迦对于自己心声听得十分清楚。

    她老公跟别的女人开房?

    檀迦第一反应是不可能。高中时,喜欢原恂的女生便很多,比葛清梦更放得开追求他的也有,但从不见他对谁特殊过。听舒杳说,他大学时也是校草,各大竞赛拿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院长的女儿也在追他,但原恂对谁都是冷淡礼貌的态度。

    所以这样一个不近女色、清心寡欲的谪仙男神不至于被□□战胜。

    但很快檀迦脑海里又出现另一个声音——你不就是个例外吗?

    确实。她能跟原恂能结婚,完全是因为那晚酒精闯的祸。

    当时檀迦是真的喝断片了,很多细节压根想不起来。谁主动的已经不重要了,重点是他并没有拒绝。

    过去的认知被尽数推翻,檀迦大脑陷入空白状态,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像在梦里那种想要抓一个东西,却如何也抓不到的无力感。

    一直以来檀迦对婚姻没什么概念。说起来不是推卸责任,但事实却是如此。檀惠独自把她带大,散养状态下,使得檀迦的家庭观念接近于零。

    在她身边,好像每个家庭都有或大或小的矛盾。小时候舅舅跟舅妈也闹过离婚,因为舅舅的软弱,因为舅妈的强势,因为那些奇葩亲戚,吵架时家里的盆栽摔了一个又一个,只不过现在年纪大了,自己宽容,也愿意给对方更多的信任,家庭才和谐起来。

    赵干的爸妈很早就离婚了,他爸生意头脑不错,赶着创业浪潮小富了一把,钱还没攥热便有了外遇,赵阿姨也强势,宁愿撕破脸也要要个说法。这几年因为赵干在中间调和,勉强能心平气和地吃一顿饭,但早些年的伤疤仍历历在目。

    如果在这些情况里檀迦只是个外人,一叶障目,所看所闻过于局限,那焉斐誉的例子呢。焉斐誉跟男友恋爱长跑近十年,拥有被檀迦连连夸赞、早早准备好份子钱、恨不得孩子叫什么都想好的甜蜜爱情,因为一个整容脸夹子音满身茶味的女主播,一拍两散。

    更不要提檀迦父母的爱情了,她连自己亲爹是死是活、长得丑还是帅都不知道。人类的感情,竟可以凉薄至此。纵使曾经真诚相待过,也会有反目为仇的结局。

    檀迦没有见过“什么是完美家庭”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

    发布会现场的屏幕上不知出现了什么,观众间爆发热烈的惊呼声。

    她站在欢呼中央,朝舞台看去。广阔秀美的大自然风光映入眼帘,无人机在迅猛地俯冲后,依然能保持平稳清晰的摄影画面。观众震撼于这项技术与应用的完美融合,而檀迦在这不适的眩晕感中,觉得反胃、恶心。

    她移开视线,连深呼吸都不用做,便可以平静地对舒杳说:“你把这几张照片转我一下。”

    舒杳不解地恩了声,似乎没懂她的意思,但很快还是照做:“哦,好。”

    舒杳对檀迦的事很上心,听她说完便把照片如数发来,甚至贴心地把老乡群里目击者的言论截图一并发给了檀迦。

    照片里两人面对面站在说话,葛清梦始终看着原恂,眼里的爱意大胆又直白;而原恂不知要看什么,朝另一边侧了侧头,这才被拍到了两人同框的正脸。

    拍摄者也是市一中的学生,在看图说话的水平上显然更“精准”一点。加上传奇男神被拉下神坛的故事本就具有很强的吸引力,所以老乡群里大家讨论得很积极。

    什么男人的劣根性,什么女追男隔层纱,什么妖魔言论都有,旨在力证今天的主题。

    檀迦盯着不断有新图片弹出来的对话框,突然陷入了茫然。她要这些做什么?

    在檀迦常玩的一款游戏里有一对情侣英雄,它们有一段对白,她很喜欢。

    当独特乐观好像对任何事情都满不在乎的男英雄问起恋人:“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那个不苟言笑具有反派色彩的女性角色坦然地说:“我会把世界烧成平地,再从灰烬里建起一座城堡,在里面独自生活直到永远。”

    正如角色本身理解的那样,檀迦也这样认为——“那,真美好。”

    爱情可以令人疯狂至此。

    她承认自己也曾期盼过爱情。

    她过去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和原恂有个草率的开始,或许能拥有一个不错的展开。如果可以,檀迦愿意将他作为此后余生唯一的家人。

    但事实却让檀迦失望。

    焉斐誉欲言又止,问:“迦迦,你要……”

    意识到舒杳在这,焉斐誉后面的话没说。

    檀迦浅浅一笑,看着状态还不错:“先看发布会吧。”

    “好。”

    焉斐誉来这是找机会跟kira套近乎的,临时出现意外,她也没了其他心思。

    发布会进行到一半,檀迦跟两人说去厕所一趟。舒杳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看,直到再也看不到她,才收回视线,犹豫地猜测着:“迦迦跟原学长……”

    继续瞒是瞒不住了,焉斐誉点头承认:“已经结婚了。”

    舒杳诧异地一捂嘴,小鹿眼瞪圆,随机露出喜色:“般配!”

    焉斐誉无奈地笑道:“你啊,活像是檀迦的迷妹。”

    舒杳鼓鼓腮帮子,不服气地站直:“必须的。”

    焉斐誉笑笑,知道是舒杳记恩。

    当年舒杳被捉弄雪碧喷了一身,薄薄的夏季校服湿了一大片,透出里面穿的内衣颜色。大家都在笑她,好在有一个路过的男同学把自己的外套脱给她救急。

    而这个好心的男同学不是别人,正是葛清梦追了好久的优等生原恂。葛清梦因为这外套,彻底恨上了舒杳。

    那天是周五放学后,檀迦离校后想起把家里钥匙落在学校了,便折回去拿,恰好撞见常跟在葛清梦旁边的一个女同学鬼鬼祟祟的往男厕所里,本以为是躲着抽烟,也没多想。回教室取了钥匙下楼时,听见厕所里有尖叫和哭声,适才觉得不对劲。

    她踢开男厕的门时,正看见葛清梦那小跟班把舒杳的脸按在男生的小便池上,有一个女生一罐接一罐地开着雪碧拉罐,把冒着气泡的碳酸饮料倒进池子里。

    “喝啊,你不是喜欢喝吗?喝啊,让你喝个够!”

    还有一个女生举着手机记录。

    笑声刺耳又恶心。

    中学时代拉帮结派最严重,檀迦跟焉斐誉赵干这伙人玩得好,葛清梦事事与檀迦攀比,自然是她的对立面。

    在旁边女生的提醒下,一旁傲慢又不屑地抱着肩看大戏的葛清梦朝门口看过来,挑出一抹笑:“这么巧,迦姐来男厕方便啊。”

    檀迦瞧着舒杳的状态。

    她一个人,其实也不占优势,葛清梦也不怕现在为难了她日后被人找麻烦,正兴奋得给旁边几个女生使眼色。

    檀迦佯装没瞧见,抬起手臂三两下把马尾绑好,扯了扯,才说:“让她出去。”

    “你说让就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