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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我这里所说的都是我的猜测之辞,德.布鲁萨克先生在这件悲惨事件以后只告诉我他成功了。现在不谈这些可怕的猜想,只说说我由于不想参与这件罪行而且将阴谋告诉夫人而受的残酷的惩罚吧┅┅一吃完饭,侯爵就向我走过来,脸上保持十分冷静,他对我说∶“索菲,你听我说,我找到一种可以完成我计划的更可靠方法,比我起先告诉你的那种方法更好,可是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我又不敢经常到你的卧室里去,我怕被人看见不好。五点准你能在花园的角落等我吗?我到那里同你会合,我们一起去作一次长途的散步,在散步中我会把一切告诉你的。”

我承认,或者是上天的旨意,或者由于我过分天真,或者是我盲目,没有一点迹象对我显示一件可怕的灾难正在等侯着我;我相信伯爵夫人的安排十分秘密和十分可靠,我万万想不到伯爵会发现。可是我心里也有一点不安。

我们的一个悲剧诗人曾经说过∶“答应过犯罪的人,如果违背自己的诺言,那就是一种德行。”可是违背诺言对于高尚和敏感的心灵来说,总是丑恶的,我有点觉得局促不安,不过时间并不太长,伯爵的恶毒行动,给了我新的痛苦,同时也平息了我这方面不安。

他带着世界上最愉快和最坦率的态度走到我身边,我们一起走进树林,他象往常一样同我说说笑笑,别的事情什么都不干。每次我想将话题挪到我们到这儿来的目的上,他总是说还要等待,他怕被人看见,因为我们的处境还不安全。

不知不觉我们到了那株大橡树附近,那就是他第一次遇见我的地方。我再看见这些地方就禁不住战栗起来,我粗心大意的后果和我的险恶命运这时候似乎全部呈现在我眼前,更可怕的是我看见在那株我曾经遇过险的要命的橡树下,坐着侯爵最宠爱的两个娈童。他们看见我们走近就站了起来,往草地上扔下绳索,牛筋和别的使我一看见就发抖的工具。

这时候侯爵对我使用了最粗鲁和最可怕的字眼∶“臭婊子,”他对我说,这时候那些年轻人还听不见他的说话,“你认识这树丛吗?我曾经把你象只野兽似的从这树丛里救出来,你本来应该死的,是我救了你的命;你还认识这棵树吗?”

“我曾经在这棵树下威胁你说,有一天你的所作所为叫我后悔做过这件好事,我就要将你带到这儿来。为什么你答应过帮我的忙,谋害我母亲,而实际上你是有意背叛我的呢?你想修行积德,却拿你救命恩人的自由作赌注,你到底是怎样想的?你从两个罪恶中必须选择一个,为什么你要选择最糟的一个?

你应该拒绝我的要求,而不应该先接受后来又背叛我。”

接着侯爵就把他怎样起了疑心,怎样截住信使,怎样取得信件一一告诉了我。

他又说∶“你的谎言得到了什么样的结果,贱货?你拿你的生命来冒险却保不住我母亲的生命,我的行为已经开始了,我希望我回去的时候大获成功。

可是我必须处罚你,我必须教训你知道道德这条小路并不是好走的,世界上有许多时候做犯罪的共犯比告密者好得多。你不是不知道我的,你怎么敢耍弄我?你以为慈悲之心和宗教的几条清规戒律就可以缚住我的双手吗?殊不知我的慈悲心只能为我的取乐服务,而宗教的清规戒律是经常被我践踏在脚下的┅┅或许你想靠你的魅力吧?”

他带着最残酷的嘲笑口吻加上一句∶“好吧,我向你证明,你的魅力,不管你脱光到什么程度,只能燃起我的复仇之火┅┅”

不等我回答,也不对我泪流满脸表示一点同情,他猛力抓住我的臂膀,把我拉向他的两个嬖幸,对他们说∶“这个女人想毒死我的母亲,也许她已经犯下了这件可恶的罪行,不管我采取什么样的防范措施。我想最好的办法是将她交给司法当局,可是她可能在那儿保不住她的小命,我倒想留下她的一条命,让她长期受苦。你们赶快剥光她的衣服,把她缚在树上,肚子对着树,我要按照她应得处罚来惩罚她。”

他的命令马上就得到执行,他们将手帕塞住我的嘴,叫我紧紧抱住树干,缚住我的肩膀和大腿,让身体其馀部分都露出来,使之容易接受鞭打。侯爵异乎寻常地激动,抓住一根牛筋鞭子(注9),在鞭打以前,这个残忍的人想观察一下我的模样儿;简直可以说,他的眼睛由于欣赏我的眼泪和我脸上痛苦和恐怖的表情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然后他走到我背后约三步远近,我马上感觉得到他出尽全力在鞭打我,从背脊的中部一直到大腿最多肉的部分。这个刽子手停下来一会儿,他残暴地用手抚摸他刚打伤的所有部分┅┅他低声对他的一个奴仆说了一句话,我不知道他说些什么,马上有人将一块手帕盖住我的脑袋,使我无法看见他们的任何动作。

他们在背后作了一些动作以后,再一次把我鞭打得鲜血淋漓┅┅在鞭打以前侯爵说了一句∶“对的,就是这样。”他的话音刚落,鞭子就加倍猛烈地落到我的身上,我始终不懂得侯爵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接着又停止片刻,他们又用手触摸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部位,他们又低声说话┅┅其中一个年轻人高声说∶“我这样子不是更好些吗?”┅┅我也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只听见侯爵说∶“再近些,再近些,”

然后是第三次更加猛烈的鞭打,在鞭打当中布鲁萨克一连两三次说过下面几句话,还伴随着非常难听的咒骂∶“打呀!打呀!两个一起动手,你们难道不清楚我想她死在这儿,死在我的手上吗?”(注10)这些话越说越响,最后结束了这场出色的大屠杀。他们又低声说了一会儿话,我听见新的动作声,我发觉我的绳索被解开了。我睁开眼看见草地上泄满我的鲜血,我就知道自己处在怎样的状态中∶这时只剩下侯爵一个人,他的两个帮凶已经不见了。┅┅

“婊子,”侯爵对我说,同时用厌恶的眼光观察我,这种眼光是疯狂的激情过后必然有的,“你不认为做好人代价太大吗?两千埃居年金的价值抵不上一百下牛筋鞭子吗?┅┅”

我倒在大树脚下,随时都可以丧失知觉┅┅那个混蛋,刚才的暴行还不能使他满意,看见我的伤口就使他残忍地激动起来,他用脚践踏趴在地上的我,把我踏得气也喘不过来。

“我为人太好了,才饶了你的命,”他一连两三次重复地说,“你起码得留神不要辜负我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