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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沈扶雪虽然睡着了,但睡的并不踏实。

    她漂亮的眉毛轻蹙着,细嫩的双手绕着陆时寒的臂弯,露出来的手腕细白又纤细,似乎轻轻用力就可以折断。

    小娘子单薄又纤细,像是开到将晚的海棠,似乎一阵风吹过,就能吹的海棠零落。

    陆时寒定定地望着沈扶雪的睡颜,半晌才停下。

    陆时寒抱住沈扶雪,又帮她盖紧了被子。

    沈扶雪似是察觉到了陆时寒的气息,下意识往陆时寒怀里靠近了些。

    长夜寂静无声,陆时寒也逐渐睡去。

    翌日一早,沈扶雪怔松着醒来,发现陆时寒就躺在她身侧。

    沈扶雪有些惊讶:“夫君,你今天怎么没去练武?”

    陆时寒道:“无妨,又不必日日都得去。”

    小娘子昨儿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时不时地就惊醒一下,虽然很快又睡着了,但陆时寒如何能放的下心,索性就没去练武,而是留下打算陪着沈扶雪。

    沈扶雪刚醒来,一双眼水雾蒙蒙的。

    陆时寒帮沈扶雪把头发掖到耳后:“浓浓,昨晚上你做了什么梦?”

    现在沈扶雪状态好了不少,陆时寒也能放心问她了,不怕勾起沈扶雪害怕的情绪了。

    沈扶雪闻言一顿,她回忆着道:“我也说不大清楚,那个梦很模糊,我只能隐约记得,我好似是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了下来……”

    只有这一个场景,其余的画面则都像是被白雾笼罩住了似的,什么都看不清,白茫茫一片。

    其他的倒也罢了,只是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沈扶雪现在几乎还记得那种无法言说的痛楚,似是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在痛一样。

    不知为什么,在听到沈扶雪说她好像是从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下来时,陆时寒的心口也跟着一滞,像是被针刺中,密密麻麻的痛。

    不过陆时寒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陆时寒只是抱紧了沈扶雪:“没事的,浓浓,那不过是个梦而已。”

    沈扶雪点头,轻声道:“嗯,我知道的。”

    陆时寒轻抚沈扶雪的背脊。

    半晌,陆时寒道:“浓浓,虽说这只是个梦,但还是请大夫过来一趟为好,若不然你时常惊醒,身子会受不住的。”

    正如陆时寒所言,做的什么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扶雪因为这个梦时常惊醒。

    沈扶雪的身子当真如琉璃一般,需得小心,要是长时间这样夜惊,身子定然受不住。

    沈扶雪抿唇,她有些为难:“夫君,我才嫁过来几天,就请大夫,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这毕竟是新婚期间,一切都讲究个意头,到时候该有人说不吉利了。

    陆时寒低头看了沈扶雪一眼,小娘子竟然真的在担心请大夫会有不好的影响。

    陆时寒发现小娘子似是有些太过小心谨慎了。

    小娘子自打嫁过来以后,每日不是担心这、就是担心那的,虽说也时常娇气的不行,但都只是在他面前而已。

    若是在外人面前,软绵绵的小娘子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端庄又知礼,似是时时刻刻都谨记着他妻子的身份,一丝错漏都不敢有。

    陆时寒知道,小娘子是替他着想。

    可是,他只想小娘子过的舒心自在,不必在乎这么多规矩。

    他娶沈扶雪过门,是想让沈扶雪过上快活自在的日子,是想给沈扶雪幸福。

    而不是让沈扶雪为了这些所谓的规矩,而委屈她自己。

    陆时寒无奈道:“浓浓,不过是请个大夫而已,哪至于这么谨慎,”他顿了顿又道,“再者说了,家里不会有人说这事,你且放宽心。”

    陆时寒的语气很笃定,家里是没有人敢乱嚼舌根的。

    若是他把小娘子娶过门,却让小娘子因为担心外人的说辞,而不敢请大夫,那他这个丈夫也不必当了。

    虽然陆时寒这么说了,但沈扶雪还是有些纠结。

    陆时寒直接道:“听我的。”

    陆时寒一贯很宠沈扶雪,这还是难得的硬气一次,沈扶雪只得点头:“那好吧,就听你的,夫君。”

    陆时寒办事干脆利落,用过早膳后,他就请了韩大夫过来。

    韩大夫是陆家用惯的大夫,人品医术都过得去,陆时寒很放心。

    韩大夫先是问了沈扶雪的梦境,又仔细地搭了沈扶雪的脉,半晌才道:“夫人的梦魇症不严重,只要服几剂安神汤就好。”

    至于沈扶雪为什么会反复做同样的梦境,韩大夫就说不太清了。

    毕竟人所做的梦千奇百怪,什么样儿的都有,比沈扶雪梦的还奇怪的人也大有人在,这都是大夫无法解释清楚的。

    韩大夫只能开些安神汤,只要心无旁骛,不再担忧梦魇,按时睡下,症状应当就会逐渐减轻的。

    陆时寒闻言放下了心:“韩大夫,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韩大夫略思考了一会儿,道:“倒是没有什么需要额外注意的地方,不过若是夫人时常多梦的话,可以白日里多走动走动,出些汗,到时候晚上入睡的也会快些,而且也不容易做梦。”

    陆时寒记下了韩大夫的话,“如此,便多谢韩大夫了。”

    一旁的云枝见状把韩大夫送了出去。

    沈扶雪也道:“夫君,这下你放心了吧。”

    陆时寒点头:“是放了些心,不过还得按韩大夫说的,多出去走动走动。”

    先前他就发现了,小娘子是有些太懒怠了,平日是不是躺着就是歪着,浑身软绵绵的,略站的久了一会儿就说累。

    实在太娇气了些,这样对身子也不好。

    陆时寒想,日后他得让小娘子坚持每日都锻炼一会儿。

    陆时寒道:“咱们现在就出去,正好外头太阳大,不怎么冷。”

    沈扶雪:“……”

    沈扶雪顿时就苦了脸,可是韩大夫都这样说了,她也实在怕再梦到那个恐怖的梦,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换了衣裳跟着陆时寒出去了。

    秋日的京城一片冷清肃杀。

    好在太阳颇大,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倒算不上太冷。

    陆时寒带着沈扶雪去了练武场。

    小娘子惯来娇气,走路都走不太久,自是要循序渐进。

    陆时寒也就没勉强沈扶雪,只是让她绕着练武场的小圈走几圈。

    正好他今日也没练武,便在这会儿补上好了。

    陆时寒提起刀柄,按着陆家家传的刀法练起来。

    沈扶雪原本正委委屈屈地绕着小圈儿走路呢,没防备忽然看到了陆时寒舞刀。

    对于刀剑这些,沈扶雪看不大懂,也不明白里面的门道,但她能感觉到陆时寒的刀法很漂亮。

    陆时寒肩背挺直,凛冽的刀锋在日光的照耀下闪出耀眼的光芒。

    沈扶雪还从未看过这样的陆时寒,一时看的入了神,等陆时寒停下来她都没发觉。

    看着走近的陆时寒,沈扶雪一点儿没意识到,她全然没按照陆时寒说的走路……

    沈扶雪还高兴地道:“夫君,你好厉害啊,竟然还会舞刀,我以为你擅长的是剑术呢。”

    上次遇险的时候,陆时寒用的就是剑,而且用的也极好。

    后来她还画了个少年剑客的灯面,成亲后陆时寒还把这盏灯也带了过来,日日都摆在屋里。

    一旁的程周闻言笑道:“夫人,咱们大人会的可多了,不仅会刀剑,就连枪法咱们大人也会呢。”

    战场上不比寻常,若是用剑的话,难免有些不顺手。

    大多人用的还是刀枪,陆时寒随着陆尧臣在凉州戍守的的时候,就时常携着刀锋入阵,杀了不知多少敌人。

    在程周的讲述声中,沈扶雪莫名回想起当初在洛州时候的事。

    那时候她整日待在屋里,唯一的朋友就是姜令仪,她获取的外界的消息大半也都来源于姜令仪。

    那时候的姜令仪很敬畏陆时寒这个没怎么见过面的四叔,时常和沈扶雪说她这个四叔有多么厉害,赢了多少场仗。

    当初那些深藏在记忆里的回忆,这会儿全都清晰地回想了起来。

    沈扶雪几乎可以想到,陆时寒当初鲜衣怒马的样子。

    沈扶雪有些想不到,原来现在这样沉稳的夫君,当初会是带着刀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小将军。

    将军……

    要是陆时寒没有科考的话,现在怕是真的成了戍守一方的将军了。

    也不知道,穿上将军铠甲的陆时寒会是什么模样。

    不过不管是什么模样,一定都很好看。

    这可是陆时寒,可是她的夫君呀!

    陆时寒发现沈扶雪漂亮的眼睛转啊转的,“想什么呢?”

    沈扶雪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夫君你怎么那么厉害,什么都会呀。”

    文能提笔入仕,武能镇退外敌。

    沈扶雪道:“夫君,我能看看你的刀吗?”

    沈扶雪忽然对陆时寒的这一面很好奇,连带着好奇上了陆时寒的刀。

    陆时寒把刀放到木架上:“有些重,你小心些拿。”

    “嗯。”

    沈扶雪不敢摸刀锋,只是用手指触了触刀背,不过饶是如此,她都能隐约察觉到一股寒意,看来这柄刀跟着陆时寒征战多次了。

    她试探着想要提起刀,结果一下竟然没提动。

    幸好陆时寒一直看着,才没伤到沈扶雪。

    沈扶雪这次运足了力气,才提起了陆时寒的刀,不过只提了一会儿,沈扶雪就受不住了。

    这刀未免有些太沉了……

    她只拿了一小会儿便受不住了。

    而陆时寒还要提着这样的刀在战场上作战多时……

    怪不得陆时寒总说她轻的像是一片羽毛似的,现在看来他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陆时寒失笑,他随手把刀放回木架上。

    嗯,这刀和小娘子差不多重。

    沈扶雪抿了抿唇,嗯,看来下次她还是不要随便对陆时寒的东西感兴趣了,要不然又该像今天这样出糗了。

    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沈扶雪站的也有些累了,她想回去了。

    不过还未等她开口,陆时寒先道:“浓浓,刚才还没走够圈数呢,我带你继续走。”

    沈扶雪:“……”

    好吧,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沈扶雪认命地跟着陆时寒走了好几圈儿,走的气喘吁吁才回去。

    还别说,许是今天走动的多了,再加上喝了安神汤,沈扶雪今晚上惊醒的次数少了许多。

    看来韩大夫说的法子确实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