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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旧地重回

      我敲了敲房门,轻声唤道:“冷言,是我,睡了吗?”

  片刻,房门开了,冷言的面上似乎也没有什么睡意,问道:“什么事?”

  我将酒提到他面前,道:“陪我喝喝酒吧。”

  他看了看我,隐约笑了一下,引我进了房间。

  我殷勤地斟了酒,与他碰了杯一饮而尽。这酒很烈,一杯下肚,就有些后劲冲上头颅。我与冷言不痛不痒地闲话了几句。饮了几杯,便有些微熏,脑袋晕乎乎的,倒是十分放松。

  我用左撑着下巴,向冷言道:“其实...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有些害怕。”

  冷言凝视着我,道:“害怕什么?镇南王的暗探吗?”

  我摇了摇头。“不只是这个。我跟你说过我失忆了。我没有骗你。你不知道那种...”我皱着眉,回忆着,“忽然一醒来,眼前的一切都变陌生的感觉。我分不清自己的处境,不知道亲人在哪里,不知道谁是我的朋友。周围的人对我虎视眈眈。我不知道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命,保住自己的...”我没有说下去。

  “那时朱琦伸给我一根救命稻草,我就紧紧抓住,跟他离开了王府。那时我也只是侥幸,我只能相信他不会伤害我。”

  我看了看冷言。他认真地看着我,眸光深邃。

  “我还怕过你呢。你第一次见我就用剑指着我的脖子,吓得我腿都软了。”我不禁笑了起来。冷言的眼里也染上了笑意,低下了眉。

  “后来我发现你其实是面冷心热。我那样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你也没有真的生气,还愿意指点我剑法。你是个好人”。嗯?不对,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我更正道:“我是说,你很好,特别地好。”

  我捧着脸望着冷言,见他的眼神闪动,竟有一丝慌乱,还有些失神。

  他难道是害羞了?我心下荡开更多的笑意,向前探了探身子,越发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眼睛。“你觉得...我怎么样?”

  冷言的喉节滚动,瞪大了眼睛。片刻,他微微张口,说了一句:“挺吵的。”

  我蓦地抽回身子,黑着脸猛灌了几杯酒。不知是不是喝得急了,脑袋渐渐昏沉起来。

  忽然,我用力拍了桌子,对冷言喊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傲慢,很毒舌?你也不想想我一个姑娘家,若不是落到这步田地,用得着这样吗?”

  我越说越气愤。“我...我本来前途大好,结果沦落到这里,被人捏在手里欺负,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我不求你,还能怎么办?你嫌我武功不好也就罢了...你居然...居然还说我吵...”

  说着,我只觉得委屈极了,竟哼哼唧唧地哭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冷言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崩溃,伸出手来想要安慰我,半张着嘴,却又说不出话来。我看着他的样子,愈发委屈,一把捉住他悬在空中的手,放声大哭了起来。

  眼前被泪水模糊得一塌糊涂,我再也看不清冷言的表情,只记得自己软软倒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的手似乎反握住了我。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冷言将我扶起,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之后,冷言却忽然顿住了身形,随后是一阵沉默。

  冷言寒声道:“什么人,滚出来。”

  我被他的声音吓到,顿时清醒了几分。怎么又凶我!

  我睁开眼,却见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直勾勾朝我扑来。

  尚未来得及反应,我只觉冷言将我一拉,避开了那人的攻击。接着我在冷言的怀中被灵活地抛来滚去。天旋地转间,我看见冷言单手抵挡那人的攻击,兀自游刃有余。

  很快,那黑衣人吃了冷言一掌,向后退去。他随即明白自己不是冷言的对手,当机立断,夺窗而逃。

  冷言将我松开。“藏好”。留下这句话,他就飞身追了出去。

  我揉着额头,努力站稳后,晃悠悠地来到窗边查看。

  黑衣人和冷言都已经走远,不见了踪影,只闻见黑夜中幽幽传来的一阵花香。我松了一口气,喃喃道:“什么花这么香。”忽地,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的时候,我狼狈地躺在一个装潢精致的大堂里。头很晕。我坐起身来,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个贵妇人,一身鹅黄色便装,摩娑着手边的香炉,漫不经心地吩咐着旁边的侍卫什么。

  待看清她的容貌,我大惊,“文淑!”我四下环顾,这里的陈设华丽得熟悉,难道是...镇南王府!

  文淑也看见我醒了,笑着走下来。“亭儿,好久不见,你怎么搞成这样。”她的语气关切,与上次叫我去“说话”的时候一样,只是眼神中藏着一丝快意、一丝杀意。

  “我没事,多谢婶婶关心”。我叹了口气,皱着眉,扶住发晕的前额。

  “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跟婶婶说说”。她笑看着我。

  “只不过是贪玩了一阵子而已。”我苦笑,心道,我这位婶婶真是爱炫耀爪子。

  “啧啧”,她歪头,“姑娘家,怎么能说跑出去就跑出去。来人,将亭郡主带下去,好身伺候。”她说到“伺候”的时候,语气古怪。两个侍卫于是上前架起我朝院子里去了。

  侍卫将我拖到院子里最偏僻的一角。一个侍卫抽出了匕首。“亭郡主,对不住了,您可千万别出声。若叫了,我们可不能保证留您全尸”。那个侍卫蹲在我面前道。

  他将刀子在我脸上轻轻划过。“您要是配合一些,我们可以考虑放您自由”。说着,他的匕首慢慢移到我喉间,又慢慢往下,去拨我的外衣。旁边站着的侍卫也是一脸yín笑地随着刀子移动视线。

  我暗骂,镇南王府果然出变态!

  这时,守院门的丫鬟高声道,“王爷!您怎么来了!”两个侍卫大惊,慌忙捂住我的嘴。

  我听见文淑迎了出来,笑道:“王爷今天不是说忙吗?”

  接着是镇南王的声音,“是忙,不过得了点空,来看看你”。他的声音似乎比上次沉郁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