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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越陷越深

    县衙大狱,年前时清过次牢房,一次性放出了不少人,过完年因为征丁役的事闹得全县纷纷扬扬。

    本来要轮到出役的村子,一个个宁愿出双倍“雇役钱”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儿郎前去应役。

    为啥呢?因为大家伙都听说了这次丁役那是要上前线的,兵荒马乱的谁都不敢保证自家儿郎会全须全尾的活着回来。

    “雇役钱”是私底下不成文的规矩,有钱人家不希望自家孩子去受苦受累的当丁役,就拿出一些钱给衙门,让衙门去招募那些闲汉力夫,衙门会抽些份子,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剩下的钱留给来顶替的人,三全其美的法子。

    但是今年暗市上的“雇役钱”都开到了五两银子,还是找不来一个,原因很简单,因为闲汉力夫们也怕死。

    反正钱已经交给了衙门,官差们再来村里拉夫,那就是官府不对了,所以那些衙差们就被村民赶了出去,一两个吧,还能抓,集体,就抓了瞎。

    县尉也头疼这事,光有钱没有人,军中的活谁来干,然后全县衙役就得了暗示,加大惩罚力度,凡是偷鸡摸狗调戏良家妇女的无赖汉、流氓棍统统抓进大狱,一时间街面清明的达到了路不拾遗的程度。

    连屡教不止的暗赌坊半掩门私酿酒都没人干了,百姓们是纷纷夹道欢呼“苍天开眼”,然后嗓门最大的人被抓进了大狱,理由是“在街头喧闹把过路的老婆婆给吓晕了!判,丁役。”

    狗儿原本挑了一间很僻静的牢房,嘴里叼着根稻草秸,正乖乖的躺着思考人生,可惜被牢头叫了出来。

    那牢头看着狗儿不好意思道:“兄弟啊,真不好意思,附近就剩这最后一处大间了,要不哥哥帮你换个小间儿。”

    狗儿拱拱手道声好说,扭头瞅着十几个刚被抓进来的汉子,见他们口中不停的喊着冤枉便好奇道:“他们怎么了?”

    牢头撇撇嘴道:“管不住自己嘴,在大街上乱吵嚷,害一个过路的老妇人得了病!”

    人堆里倒是有个耳朵灵的瘦老头,高声辩解道:“那老妇人本就有暗疾,岂是俺们害得!”

    牢头揉着手里鞭子呵呵笑道:“不是你们害得,乱吵吵什么?”

    瘦老头不服气道:“俺们喊苍天开眼有什么错!”

    牢头狠狠的对着他抽一鞭子道:“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嘴无遮拦,你们在大街上喊‘苍天开眼’那你意思是说这苍天以前不开眼啦?活该抓你进大牢吃鞭子!”

    说完就对着里面的人抽鞭子,箍着细铁丝的皮鞭子啪啪响,打的他们哭爹喊娘的一阵乱躲。

    狗儿:……

    实在是不忍心看这群倒霉蛋吃鞭子,便伸手指着对面一间牢房道:“哥哥,小子就住那间小牢房吧!”

    牢头又狠狠的抽了几鞭子,撂下一句粗话才回头对狗儿道:“哪间啊?奥,那间啊!不行,那间牢房刚生了一窝小老鼠,还是别打扰它们母子清净了,走,哥哥带你再往里面转转。”

    牢房分里外三层,最外层用来关押普通案犯,一般关不了几天便会出狱,中间是关押那些判刑三五年的犯人,最里面是等着吃上一刀的死囚牢房,这三处区域中间都隔着木栅栏。

    在一二区域之间的栅栏门口,放着一张小木桌,一个粗壮的狱卒正趴在上面

    打盹,旁边纷纷嚷嚷的吵闹声对他来说是一点没有影响。

    牢头带着狗儿到了这儿也没喊醒他,直接指指小木桌后面的小间道:“这个位置咋样?”

    狗儿扭头看看,两人大小的牢房,半中间还有一个脑袋大的小洞,一束阳光正通过小洞照在地上,因了这点阳光,这间牢房也少了好些腐烂味。

    狗儿连忙点头道:“有劳哥哥,小子就住这间吧!”

    牢头打开门,喊一声,进去吧,狗儿就低头走进去,牢头又道声兄弟自歇着,便提着鞭子走了去。

    瞅瞅那粗壮狱卒还在酣睡不醒,狗儿就扒头看牢房最里面,隐隐约约听着似乎有骂娘的声音?

    狗儿听得确实不错,这骂娘的声音还是他名义上的老泰山。

    “唐老三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实在是受不了他吵,扒着栏杆的唐老二狠狠的骂他道。

    唐老三看看,并未搭理他,又扭过头来继续对着盘膝坐在稻草上的人道:“大哥,是不是这狗崽子和衙门一起设的局,才让你上的当?”

    唐老大叹口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唐老三便对着唐老七问道:“老七,到底怎么回事,这事情怎么就漏了呢!”

    唐老七只顾着看自家儿子身上的伤口就没有回复他,唐老三就起身走到唐小二跟前道:“小二,你跟我说,你俩又是怎么进来得,是不是这小子引得官差抓得你们!”

    唐小二呲牙道:“三叔,抓俺们的是个和尚!”

    “和尚?”唐老三道:“你躲那去了?莫不是躲在东城员外家的家庙里,被人家抓住当成贼偷了吧?”

    唐小二一听这话就生了气,瞪着他道:“俺们有那么蠢吗?”

    “那你们是怎么被抓的?”

    唐小二扭头看看唐小七,咳嗽一声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