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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五月一日劳动节,正是星期天。

    孟苡蝶早早就开始梳妆准备起来;可临到换衣服的时候,还是惆怅了半晌。被指责为“没品味”的那件蓝灰色小礼服,无论如何是没有勇气再买下来的。

    最后只得另选了日子挑了一件米色的短款礼服;虽然是短袖、圆领的保守设计,颜色也很柔和,但却胜在裁剪合体;腰身处贴合得巧妙而不浮夸,完全符合童谣“不许显眼、不许掉身价”的标准。

    怡生园酒楼的休息室里,孟苡蝶半趴半坐地瘫在沙发上面,看着精力充沛、而且兴奋异常的童谣把身上那件差一块钱两万的婚纱脱下来,只好认命似地再站起身仔细接好。一清早那跃跃欲试的美妙心情,早已被这一天马不停蹄的劳累消耗殆尽。

    陪着新娘化妆、做头发就用掉一个上午。吃过午饭又开始张罗着到酒店里进行布置;然后跟着近三个小时在门口接待嘉宾,好不容易盼到晚宴开始,又被那风趣幽默、极擅长整人的司仪硬逼着跟伴o进行了超级无奈的互动……

    孟苡蝶苦了脸,眼泪汪汪,不禁在心下盘算“想不到当伴娘也是件斗智斗勇的体力活……”

    手上的婚纱已经整整齐叠放在了它原来的盒子里,一抬眼却看见童谣那大红色的晚宴礼服刚刚穿到一半,忙不迭上前把那超长的拉链帮她系好。

    “要敬酒了,孟苡蝶,你做好心理准备!”童谣一面忙着在镜子里扭来扭去地欣赏自己,一面郑重其事地提醒着身旁这个精神可嘉、却是能力不足的伴娘。

    “喝酒么,早知道了;”受到提醒的人看样子还没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我早跟我妈说了,今晚要是醉得爬不回来,让他们不用给我留门了。”

    “你不光是喝酒,”童谣忽地转过身,语重心长地说,“你还得帮我喝!最大的考验来了,你一定要撑住!”

    在童谣殷切的目光下,表情瞬间木讷的伴娘想了良久,痛下决心,“好吧……”

    转眼间却见新娘子狡黠一笑,“逗你玩的……”说着拍了拍眼前那张斗志激昂的小脸,指了指地上的几瓶酒,“咱们敬的酒里,有一半里面装的是白水,就你这么实心眼儿;要是真酒,一桌桌敬下去,早趴了!”

    孟苡蝶赶忙蹲下来仔细研究了一番,果真有半数瓶子上是有记号的,不由得钦佩之极。

    “你记好,到了年轻人的桌子边上,咱们就得喝真酒;到了自家亲戚和年纪大的人桌子上,就倒白水来。这个任务很艰巨,你不要给我搞砸了!”童谣两只手各拿了一瓶,左右比较着。

    就在这换瓶出招的造假活动,正在细心而大胆得进行得顺利的时候,孟苡蝶忽听得原本纷杂的大厅里,有那么几秒钟安静了下来。扭回头去一看,心里却像是被打翻了油盐酱醋的瓶子。

    林天翔还没走到里面,竟是忽忽啦啦的有几个人站起来迎了出去。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如果说这迟到的人,只是个交游广泛的痞子,多半此时只会遭到不满的质问和罚酒;如果说这迟到的人,只是个英俊潇洒的帅哥,多半此时大家也只会比手划脚的笑看他的脸;一旦这个交游广泛、英俊潇洒的男人原来正是全国十大地产集团的太子爷,那么一切对他姗姗来迟的质疑就都不成问题了。换句话说,连迟到都变得可爱起来,毕竟人家能够从百忙之中抽出这点时间来,就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

    林天翔的到来,让这造假的活动也暂停了下来;因为除开孟苡蝶习惯性的盯着手里的酒瓶子之外,其它敬酒的人、以及被敬的人无一例外地也将视线投向了来人。林天翔热络地和旧相识们逐一打过招呼,径直来到了一对新人面前。

    孟苡蝶觉得脸很热;估计已经红透了。虽然喝下去的只有一少半是真酒,可对于这个既没天赋也未经过后天历练的女人来说,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感觉脸上温度很高,恍忽听着那迟到的嘉宾跟新o新娘寒暄祝福,礼貌却不生疏,间或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众人倒也捧场,气氛登时活跃起来。

    旁边的人越是热络,就越显得她别扭得有些矫情;孟苡蝶觉得自己应该抬起头打个招呼、或者点一下头也好,以融入这和谐的气氛。想到这里,被酒精渲染了两腮的伴娘转眼望了过去;林天翔正巧也朝她瞧了过来。

    带着尴尬、却强自坦然的礼貌微笑,费了很大力才被孟苡蝶口是心非地挂在了脸上;不料那男人根本是冷着脸,无理地漠视。甚至,似乎还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

    孟苡蝶此时简直就像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摔了个四仰八叉那样尴尬;虽然不情愿却还是扭曲自己的本意表达出来的礼貌,却被别人一个寒冰掌拍了回来――真是愚蠢的可以!

    “这男的谁啊,真尼玛帅啊!”偏僻的、角落里的一桌上,只坐着三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说话的这位,正是新娘父亲的嫂子的二表姑的三女儿的独生女。

    “那已经不能用帅来形容了好不好?风流倜傥!”接话的这个小女孩原来是新o的父亲家对门邻居家儿子的大舅子的表妹。

    “我看是邪魅妖惑吧。”另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看起来也差不多年纪的女生,却是新o的舅舅的连襟的表姐家的孩子。

    “今天这对新o新娘是疯了吧,找了个伴娘那么漂亮也就算了,伴o也找一个这样的,有这两人在这,谁还看新o新娘啊!”对门邻居家儿子的大舅子的表妹小声嘀咕。

    “坑爹啊!瞎了,你!”嫂子的二表姑的三女儿的独生女毫不留情地念了一句,“看清楚,那个男的不是伴o,西服上没戴花。”

    邻居家儿子的大舅子的表妹丝毫不以为意,仍旧全神贯注盯着场内的焦点,“这帅哥专门找那个伴娘的麻烦哎。他说那伴娘手里的酒掺了水!”

    “瞎了,他别是看上她了吧。”舅舅的连襟的表姐家的女儿火速进行了判断。

    “不可能啊,按照那些脑残言情作者写的,要是喜欢她不是拼命帮她挡酒么。”嫂子的二表姑的三女儿的独生女听力不错,隔得很远还是听清了剧情。

    “矮油,他竟然还自带了酒水!他说伴娘喝的酒不靠谱,把自己带来那酒给她倒到杯子里了!”舅舅的连襟的表姐家的女儿呼喝着差点蹦起来。

    “你们看,那伴娘都快哭出来了。天雷啊,她这个表情简直能把人全身都麻酥了。我们这些萌妹纸伤不起啊!”邻居家儿子的大舅子的表妹嘟起嘴抱怨。

    “还是那个真的伴o懂得怜香惜玉!治愈系法师啊,他把酒接过来帮伴娘喝了。”舅舅的连襟的表姐家的女儿差点欢呼出声。

    “可是那伴o喝完酒,再望向那个妖孽帅哥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他看上那个帝王攻了吗?”嫂子的二表姑的三女儿的独生女视力也是出奇的好。

    “真尼玛腹黑啊,那妖孽临走还不忘把他手里那瓶真酒交给他身后那矮个儿男的,让他跟着那伴娘盯着她喝!”邻居家儿子的大舅子的表妹都不由得心里愤愤不平起来。

    “快看,那美貌伴娘也是真汉纸啊,愣是不喝他带来那瓶酒,自己从客人桌上开了一瓶没开封的酒,帅啊!”舅舅的连襟的表姐家的女儿由衷感叹。

    “他生气了!气场出来了,快看!”嫂子的二表姑的三女儿的独生女戳了戳旁边的女孩。

    “哇,纯爷们儿啊!太酷了!”邻居家儿子的大舅子的表妹双手合什、两眼星星状。

    “瞎了,那伴娘不鸟他!帝王攻居然撤退了!”舅舅的连襟的表姐家的女儿看直了眼。

    “快听听那妖孽跟站他旁边那矮个男的说的是什么。”嫂子的二表姑的三女儿的独生女张大了耳朵。

    “听不到啊,咬耳朵说的。”邻居家儿子的大舅子的表妹无可奈何。

    “看口型好象是‘看着她’之类的……”嫂子的二表姑的三女儿的独生女不知道是不是学习过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