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渊最热闹的地方当属极渊的风华巷，所谓大隐隐于市，孟词决定带我们隐居于此。一来人多口杂，消息灵通；二来这里各路人马都有，有一两个外族人，也不会引起怀疑。

    由于兽界根据喜好而改变性别的特殊性，走在路上经常能看见一个摇着狐狸尾巴的大姑娘，突然变身成了一个身高八尺的小伙子，或者一个满脸狮毛的彪形大汉摇身一变化身娇羞小美人儿的奇景。

    大白被这样神奇的事吸引，尾随了人家好几次，被发现后差点要了它的马命。

    但它好了伤疤忘了疼，经常扯着我去风华巷最高的酒楼望风，看见一个变身的兽人它就开始“嗷嗷”直叫，整个酒楼的人纷纷看向我们，我只好望天望地地装作不认识这匹智障。

    孟词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多半待在客栈里不出来，即便是出来也是有事和线人接头。

    自从寒芳和寒青姐弟相继惨死后，孟词日渐消瘦，以往还能和我谈天说地的她越发沉默寡言，眉头就像上了一把锁，一直拧成一团。

    在兽渊这边潜伏的人是寒舒乾，绝技是可以模仿任何生灵的形状、声音、动作，所以孟词遣他来了兽渊，化身成一只猫兽，在国师黛媚手下做事。来到兽渊后的这几日，孟词一直在听舒乾汇报关于兽渊的大小事宜。

    比如，兽王黛泽遭人陷害原本投的蛤蟆道给错投了壳虫道，后来二次投胎不知怎么又投成了蛤蟆道，据说过几天就要以癞蛤蟆的模样回极渊了；

    再比如，国师黛媚最近又收了三房女妾四房男宠五房娈童，而且八成都是名门之后，笼络了不少兽心；

    还有黛媚的死对头黛寰，据说在极渊城外八十里的地方养了几万兵马，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我听后嗤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无非就是谋朝篡位呗，这种破事坊间流传的话本里都不屑讲了，没想到兽渊还这么乐此不疲。”

    寒舒乾道：“非也，据乾某所知，黛媚和黛寰对黛泽皆是忠心耿耿，对兽渊更是披肝沥胆、鞠躬尽瘁，即便黛寰与黛媚不和，也多半因为政见不同，绝不可能因为一己私心就大起干戈，故而乾某猜测黛寰养兵应当另有用处。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还需要多些时日查探。”

    寒舒乾这个人我实在喜欢不起来。十界诸灵但凡成年便会停止生长，所以容貌一直保持在女及笄、男弱冠的模样。

    寒舒乾的年纪算不上灵空最大的，可说话却是灵空最老成的，满嘴的之乎者也、天下大义。最最最难接受的是他的名字，寒舒乾，“还输钱”，太过晦气，就凭这一点，就有足够让我喜欢不起来的理由。

    孟词又问了一些关于天堑崖的事。

    寒舒乾道：“天堑崖位于极渊城最北的冰川背面，终年寒风刺骨、积雪不化，兽渊之人一直将此地视为死亡禁地，据说但凡踏入天堑崖之人，无一不是有去无回。”

    关于天堑崖的种种，我和大白在酒楼望风的时候也听说过不少，传言黛寰远房表姨的姑父的小姨子的亲表舅曾带着一百多号人去天堑崖寻过兽星珠。结果这么多人去只有一个逃出生天，被行路者在冰山脚下撞见，那人只说了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便两腿一蹬、驾鹤西去。

    黛寰听后，本着怎么也是沾亲带故、面上要说得过去的想法，率领一大批军队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冰川。结果走了没多远，一阵弥天满地的暴风雪袭来，将整个军队吹得七零八落，据说黛寰身边的一个小侍卫当场吓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