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两声，说，你呀，嘴巴越来越甜了，刚刚还说你憨厚呢，这会儿就巧言令色了，真不知道该怎样说你。

孔子有所谓“巧言令色，鲜矣仁”的说法。她这样说，是对我的憨厚表示怀疑吧。

我说，我那样都是真诚的，帮同学帮朋友到了做傻子的地步，却是毫无怨言，喜欢学姐这种气质，赞美学姐也是百分之百的发自内心，学姐大可不必怀疑这个。

她抚着脸，羞涩而欢喜，说，我知道啦，跟你说说笑罢了。

我说，我倒是觉得，老夫子的一些话还是得甄别着用，比如说“刚毅木讷”，再怎么好也不如刚毅善言好，特别是在这个时代，还用老夫子的观点作为判断的依据，未免迂腐哦。

呵呵，真不愧是黎教授的高徒！她作出顶呱呱的动作，说道，这段时间我经常会看我上次占的那个卦，泽风大过变雷山小过卦，你给我说说看，其中一些好坏判断，站在今天应该怎么看。

我回想那个卦，九二、九五爻动，很特别。

九二爻：枯杨生稊，老夫得其女妻，无不利。象曰：老夫女妻，过以相与也。

翻译为：九二爻，枯杨发芽，老头子娶少女为妻，并无不吉利。《象辞》说：夫老妻少，年龄不当，这是错误的婚配。

九五：枯杨生花，老妇得其士夫，无咎无誉。象曰：枯杨生花，何可久也。老妇土夫，亦可丑也。

翻译为：枯杨开花，老妇人嫁给一个年轻人，这件事不好也不坏。《象辞》说：枯杨开花，那花怎能长开不谢。老妇人嫁给年轻人，这种事总不大光彩。

她的问题，大概是要我说说看法，针对其中“老夫得其女妻，无不利”和“老妇得其士夫，无咎无誉”、“老妇士夫，亦可丑也”两种婚配情况及其评价。

我说，是呀，这里就涉及到古今观念的差异，古代社会是男权社会，所以男人岁数大能够娶到年少的妻子，是一件值得髙兴的事，所以“无不利”。反之，如果是老妇人嫁给一个年轻人，就会被认为不好不坏或者不大光彩。但在今天，老女人嫁给年轻人，姐弟恋似乎越来越多，大家渐渐能看得开，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光彩的说法，所以，也应该有新的观念才对吧。当然，这是对传统婚配观念的反叛，认为不好的还是大有人在，从占卦看它的吉凶悔吝，大体上还是看做不好，这一点还是得遵循易经的本意。

她抿着嘴，似笑非笑，说，那你是怎么看这姐弟恋的，说说看？

我倒是料不到她竟问这个问题，想了想，说，我觉得吧，姐弟恋的发生，如果是源自于需要，发乎自然的天性，也是无可厚非的。

源自于需要？自然的天性又什么意思？她似乎不是很明白，便问道。

我说，是啊，比如女的有强烈的大姐姐的关爱情怀或者母性，男的有所谓的恋母情结，依恋年长者的照顾，等等，这些不就是需要和天性吗？

那你，你有没有恋母情结呢？哈哈哈哈！她不可自抑地笑个不停，最后还得捂着嘴巴才止住笑。

有那么好笑吗？我心想，看我不逗弄一下你，于是说，我没有什么恋母情结，但是，但是，……

她说，但是什么？说啊，别吞吞吐吐的。

我看着她，说，我没有什么恋母情结，但是，但是，我有恋姐情结，真的。

她霎时涨红了脸，也不敢看我了，左顾右盼的，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