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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身篇 少年初长成,自在恰如风

    春风唤醒嫩叶,冬雪诱发梅香,时光不停,纵息即逝。

十五年后的夏日清晨,国府书院,罗家城分院。

坐落于罗家城西南角,背靠云麓山,青松楬柏,绿意盎然,时时间,还能听上几句燕莺鸟啼;山中有清泉,自山巅直流而下,横穿国府书院,罗家城分院,在这炎炎的夏日,倒也有几分清凉,实在是城中贵族弟子修学圣地。

院中一座名为授学阁的楼内,摆放着十几张书桌案牍,这个时辰,书桌已是坐着十几名少年少女,个个都是锦衣玉裘,傲气浮面。

台案前,一名年旬七十的老夫子,撇着长长白须,口中念念有云,忽而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忽而又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诸如此言。

台下的少年少女,正值青春豆蔻年华,活脱脱的年纪,哪里能听得进去夫子的讲课。加之如今本是乏气沉沉的夏日,各个都有些打旽,但很多人都忌惮于夫子的那呈放于台上的戒尺,因此强忍着睡意。

但凡事不可能是绝对的。

“呼……呼……”,从授学阁的后方传来轻微的呼噜声,在这只充斥夫子授课声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夫子眉头紧皱,渐渐地放低了讲课的声音,最后干脆停止了授课,“呼……呼……”,现在只剩下呼噜声了。

少年少女立刻察觉出异样,个个变得精神焕发,看了看夫子,又看了看坐在后方的熟睡少年,顿时知道有好戏上演了,因此个个都是变得满脸期待。

与熟睡少年坐在一起的是一名身穿百花曳地裙的秀丽少女,神情有些倨傲,见身旁少年如此,忍不住流露出无奈的眼光,对少年这样的举动,也早已是司空见惯。但还是以她那细细的小肘,碰了碰少年。

“嗯……”少年有些困难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暗哑的声音问道:“苏大小姐,扰我清梦干嘛?”

被少年称为苏大小姐的少女,也是罗家城中冯家唯一的嫡女——苏芸,其父是天玄国的三品大员,也算是世家勋贵。

苏芸有些不满,心中不忿,罗玉成,你怎么这么不识趣了。但念在父亲与罗家交好的情分上,苏芸还是低声地提醒了一句,“夫子来了。”,便把头转过去,不予理睬。

罗玉成一惊,慌忙之中,打乱了书桌上摆放的书籍,瞧着面前夫子寒寒的目光,罗玉成心中莫名的害怕,紧张的喉咙不禁吞咽了一下。

夫子手中执着那张令人胆战的戒尺,斜睨着尴尬微笑的少年,哼了一声。

少年眉飞入鬓,墨发用玉髻束了起来,长得一幅钟灵敏秀的模样。现在穿着学子服,宽袖博带,白衣卓然,若放在平时,定让人看得痴情,但此时,罗玉成着实有些失了风度。

“夫子,可是有事要问学生?学生若知,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罗玉成故做镇定,眼神却是避开了夫子的目光。

夫子缓缓地踱至授学阁门前,“哦?那罗少爷可知刚才老夫所讲为何?”

罗玉成哪会知道,梦中可没夫子讲课。于是,将目光转向苏芸,苏芸还在生气,直接无视了罗玉成可怜的目光;罗玉成嘴角一扯,“这……”,又将目光扫视了室内其他同窗,奈何其他人都装作“我等也在睡觉”的神情,特别那几个平日里要好的,此时却是毫不掩视脸上那幅“我们就等着罗少城主的笑话的”样子,耸耸肩;罗玉成一眼瞪去,硬着头皮答道:“回夫子,学生……不知。”

不知,这回答,并未令夫子生气,而是继续问道:“那昨日功课,你可曾温习?”

“嗯……并未。”

“我天玄古国何时立国?以何固本?以何卫彊?”

“不知!”

“那你知甚?”

“不知。”

……

如此反反复复的问话,罗玉成全以不知,或是并未以答,少年少女们都强忍着笑意,身旁的苏芸也是以袖掩面。

夫子转头来,用戒尺敲了敲桌板,沉声问道:“那罗小少爷,因何进这国府书院?”

“爹爹所逼,实属无奈。”罗玉成对此倒是没有任何迟疑,回答的迅速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