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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五 剑走偏锋

    琴声骤止,不久后一道白衣人影自屏风后缓缓走出。白衣男子身形与那阁顶的肥胖老人形成鲜明对比,即使身着裘衣也难掩其病态的瘦弱。

外人皆知这成都王虽说生性放荡,可这许多年来膝下唯有一子,名为刘平。说起这刘平,在外人眼中简直与他那放荡老爹判若两人,不止是那身材直至两个极端,就是那处事态度,性情风骨都是大大不同。

世子刘平自幼便被送去上川学宫,作为童子生饱读经书,如今及冠回府,却是与他那草莽老爹处处不对付。前些年刘平还专门写过一篇长文痛骂其父建造揽月阁的挥霍无度,其用词之犀利放眼天下敢如此直言不讳的也就易征的“天下第一谏”能与之媲美。不料成都王观后不怒反笑,更是将这文章束之高阁,美其名曰“镇阁宝文”,这一无赖行径在刘平看来尤为不齿。

再说到官场事宜,刘平更是深谙用人之道。有着这般骄奢yín逸的藩王坐镇,蜀州官场却依然廉洁奉公,其中一半的功劳要归到这年轻世子的头上。说起蜀州官场这些年上表的文书,其中一半都是对成都王的严词弹劾,要不是刘平的力保,不知道这蜀州每年要死多少清官廉吏。

至于刘平的生母是谁,家在何方,按成都王那吃干抹净的脾性早就无从查究了。

当下刘平身披雪白裘衣,手执香炉,站在喜悦面前。喜悦姿色并不出众,说到头也只能称的上端正,当年入阁也是拜世子刘平所赐,这六年来喜悦一人打点刘平日常起居,没出过丝毫差错。眼下二人相对而立,喜悦神色无悲无喜。刘平已经看惯了她这般模样,每每相见,主仆二人间如隔天堑。

喜悦转身出门,刘平随即跟上。

“王爷便在这楼上等着殿下。”说罢喜悦就要下楼去,却被刘平一把抓住,喜悦转头看向刘平:“世子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刘平急忙躲开喜悦的目光,松手道:“没,你去忙。”

说罢喜悦匆匆下楼去,刘平深吸一气,走上楼去。

刘平上前拜见了父王,眼角余光瞥见一旁昏迷在地的男子,只觉得有些眼熟。

成都王刘易见刘平上阁来,摇摇手,笑眯眯道:“平儿啊,来拜见你段叔。”

“段叔。”

黑衣男子上前拜会道:“下民段里,拜见世子殿下。”

刘平站到刘易身边,目光不离倒地那人:“这人……”

“你不认得了?秦王他儿子,你们小时候见过。只是过了这许多年,记不得也难怪。”

刘平恍然,依稀记得年少往事,两人确有一面之缘。

“他怎会到这蜀州来?”

刘易眯着眼笑道:“你小子执政治民的本事是有,可要说起这情报的搜罗和应付朝野上下的本事,还真得再磨练磨练。”

刘平嗤之以鼻:“偷奸耍滑的本事不学也罢。”

“老子今天没功夫和你斗嘴,叫你来是要你认识认识你段叔,‘万象’天字号总探,这蜀州各地的大小情报大都是他一手操办,你在哪里放个屁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方面你以后要多和你段叔学学,不然日后成了睁眼瞎,人家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都还浑然不觉,这要不得。”

说罢刘易又将目光转向段里,说道:“这事以后还得麻烦你了。”

段里抱拳道:“分内之事,在所不辞。”

刘易随即看向躺倒在地的秦王世子殷宇回,缓缓说道:“这二来,我且问你,要如何杀得此人?”

“杀他?”刘平神情惊异,按大楚宗法制度,谋杀藩王世子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这般字眼在成都王嘴里说出来竟是这般云淡风轻。

刘易大笑:“只是随口一问,又不是真要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