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十八章 零零碎碎

    一月三旬,悄然而逝。

    破落峰的雪比先前来的时候要小许多了,冬和夏告诉沐清水,这座古怪的山峰就像是为脾气古怪的老头子。

    心情好的时候就在炎炎夏日的时候给你降下一场滋润清凉的及时雨,眉头一皱可能就是连续两旬的曝晒。

    悲秋伤春,惆怅失落的时候就像坐在门前抽旱烟的老大爷,只是烟管前升腾的白色烟云落在破落峰上就是厚堆两尺的积雪。

    沐清水是个不愿消停的人。

    他可以是日落黄昏后忙碌在灶台前喋喋不休的小厨子,可以是一边战斗一边悠闲惬意介绍自己自创的得意手段的修炼狂人,也可以是依偎在墙角,在夜深人静时呓语的绘梦者。

    总之,沐清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神异故事,莫名其妙却又十分有趣的新鲜词汇,还有令人面红耳赤的俗语荤话。

    沐清水的到来,搅乱了原本安静得有些枯燥得破落峰,十年入一日的守山兄弟,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有所改变。

    夏的话开始多了起来,冬糟糕的料理也有了显著的提升,就在他们几乎忘记了少年只是破落峰的过客时,少年朝他们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去了。

    沐清水说他以后还会常来玩儿的,但冬和夏知道,在他们所不曾去过的,相隔百里的仙峰上,住着一群与少年羁绊更深的人,他要回到自己所熟悉的环境里,做着一些他们所不曾做过的事儿。

    莫名的,他们有些向往破落峰外的天空了。

    夏躺在雪地上,灰黑色的天幕降下零零星星的雪子,落在他半合的眼眸上,睫毛被染上了一层白霜,夏哈出一口热气,轻声道:“冬,我们败了吗?”

    冬坐在一旁,神色淡然,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一样,“是呀,那家伙进步的太快了。”

    “那他为什么不进去呢?”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不是他此行的目的吗?”

    冬沉默了半晌,没有急于回答。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那平整无比的洁白一片,青石板衔接成的小道上,半尺深的积雪将过道的痕迹掩埋,并未留下任何行人的足迹。

    山峰的边缘上是冬和夏的小屋,光秃秃的树林中央矗立着老旧的阁楼,青石板就像是连接这两个孤立世界的桥梁。

    只是这座桥梁所连接的两岸的人,都没有走向彼岸的觉悟,冬和夏没有,那位古怪的老人也没有。

    身份尊贵的男人算不算呢?大抵是不算的,因为他是修为高深的练气士,他的脚下并不需要桥梁的支撑,湖面上荡起一阵微风,就能将他送过去。

    沐清水算不算呢?冬望着早已不存在的背影思索着,一个原本就追求着自由与解脱的灵魂,从一开始就踏上了青石板路,并且还走上了一段不小的距离,这一次,拂袖离去的他好像走得更远了。

    “或许,他已经去过对岸了吧……”冬咧了咧嘴,哼声一笑,捂着酸痛的腹部,“下手还真重呀。”

    冬搀扶起了夏,雪已经不再下了,战斗后的一片狼藉应该会随着雪的融化消失殆尽,至于那些被沐清水“元气弹”所轰炸出来的深坑,就要费上一番周折了。

    天马展开洁白的双翼翱翔在云雾缭绕的山间,千重山里的夏日清晨,比起山外总要凉快许多。

    沐清水将肥厚的袄子物归原处,换上了洁白的纱衣,山风时不时的钻入敞开的大袖之中,让他原本有些疲惫的身体也得到了舒展。

    “没上破落峰之前,我离那道门还有半步之遥,上了破落峰后,我离那道门的就又远了一些。”

    沐清水将五子放在身前,抚摸着小白柔软的鬃毛,说着玄里玄乎的话。

    “这么说你还是没破镜咯?”五子晃了晃脑袋,嬉笑道,“我前两天就已经‘登堂’了,想来‘入室’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儿。”

    “寻常的练气士想要跨过那道门槛,的确要费上不少周折,甚至一年半载都难以入境。你来千重门才这些时日,能够轻而易举地掌握炼气地规则,的确有些天分。”

    沐清水倒是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对于修炼这一话题,他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