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后颈挂着小白毛巾热腾腾冒气的浴室出来时程里蹲在床脚边对黑金盒子面红耳赤地发着愣。

    康乐疑惑不解走过去俯视发问道：“怎么了？不是让你先……”视线瞟了眼包装上标语话没说完一手捞起划出一道弧线三分必中掉进桌腿下边垃圾筐然后随手拾起桌面几张废纸揉成一团朝垃圾筐砸进，一团白糊糊终于盖住整个盒子，紧绷的心脏终于放轻松点松散长发完全将泛红地耳朵遮掩住，原来老流氓也会害臊啊。

    “这……是个意外，我是真没仔细看还以为是口香糖。”康乐轻咳两声尝试缓解尴尬，他知道程里脸皮薄也没敢多说偷偷瞧眼脸蛋，大红隐约可见。

    “我去洗把脸，qaq拿宵夜她下去迎接冽了。”程里直径越过他，靠近身边时康乐明确感受到他急促地呼吸声同微微颤抖的声音。

    完了完了，他现在真想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错误损害两人原本搭建好的感情基础呢！

    巴掌没落着那人又灰溜溜去浴室找程里了。

    氤氲还没完全消散进去时正顶撑着天花板随意飘幽久违密闭空间内周围弥漫着归属于康乐的味道，让人深浸迷惑，湿润好毛巾在洗漱台扭干扑盖在脸上，他现在非常需要脱离燥热回复清醒理智，很可能待会儿得冲个凉水澡。

    “嗯，首先非常抱歉，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他放下毛巾正对镜子里突然冒出来个熟悉的面孔，又迷糊拿毛巾搓搓眼睛再放下来……好吧，不是幻觉。

    “没事队长我，知道的，没事。”不用看他的脸肯定又唰红了，死就死吧早死晚死都得死也是豁出去了，用蚊子大小声音冗杂点胸有成竹的自豪感道：“虽然我技术不娴熟但真用不着这个……”

    康乐眨眨明亮眼睛满脸无辜地看着他突然“噗嗤”反应过来捧腹大笑。

    丢脸丢到家里，程里耳朵就没放下过面赤耳红恨不得找个坑钻进去。

    僵持好一会，康乐快要岔气才休停逐渐缓过来整理好拍拍他肩膀道。

    “那，可以出来吗？让队长一个人刷盘子好可怜的。”

    康乐随手拿了块姜饼人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吃了吗？”

    程里也拿一块塞嘴里含糊道：“吃了。”

    康乐笑起来伸手给他脑壳一敲，瞬间感觉压在心尖上累积成山的石墩又轻松了些。

    才注意到他已经把眼镜卸下来，眼眶红了一圈一半是血丝好像哭过看上去很疲惫不堪，程里皱起眉头没说什么，康乐没注意到他神情变化自顾自端起空盘子开门直接往楼下走去。

    因为他知道无论走到哪，程里都会跟着来。

    夜间起风大刮擦着落地窗玻璃并发出呼啸般嘶吼在屋子里回荡，整栋别墅仅剩三楼灯火通明，走到二楼楼梯拐角处程里调出手环照明灯给前面康乐照路昏暗中看不出他不悦地神情，前面那人倒是毫无后虑之忧，或许习惯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巨口他朝样能往前走。

    程里到厨房时康乐已经上好轮清洁预备放洗完柜，面对忙碌中的背影不得不佩服老人家果然手快脚快，他没耽搁走过去接过手里的活。

    康乐靠边站一手抱胸一手撑抵下巴来回摩挲盯着他将碗碟放好，少年身材挺拔从修长的双腿到绵延起伏的胸膛有幸能够品尝一番必然是回味无穷，再往上是对兔耳朵同他个人本身气质虽不符合甚至变扭，但加上总体看来倒别有一番风味。

    “嘀——”洗碗机开始运作。

    康乐缓过神笑眯眯道：“小伙子干活好卖力，值得好好表扬！”往前迈几步同他脚尖抵靠着脚尖停稳好又踮脚伸手环扣住他的后脑勺使自己暂且保持平衡，柔软暖绵绵地唇瓣如同蜻蜓点水般亲掠过他乌黑地刘海粗糙地皮肤，康乐放下脚后跟双手捧起他的下颚每只白皙的手指指腹研摩着尚未清理完全的细胡渣子，很刺激，他冲程里愣烫红地面颊笑嘻嘻道：“给，送你一朵小红发～”

    程里实在是忍受不住禀报几句理由立刻连三阶楼梯跨上去洗冻水澡，康乐想这天气怪心疼他的难得放下心不调侃他让出道来，自己熄灯慢慢挪上去。

    他倚靠在厨房门框外借助一旁昂价绿植挡影垂沉下眸子摸索浴袍口袋想抽口烟，还没等摸到底旁边的房间突然开了门他本能反应警惕往绿植后靠近些，黄毛从里边走了出来站在光线下身躯缓缓往下蹲，他的肩膀已经在发抖，脑袋埋入双臂中失声抽噎着手里死死攥紧一沓地方罕见的信纸，绿叶遮掩他的脸庞康乐霎时明白发生什么，腰板笔直站在没吭声只是静静目睹这一切，他脚底下仿佛钉刻上十字钉寸步难移。

    十步以内是同他出生入死一路踏血走过来的兄弟，在背后同冽、qaq撑着他继续迈步前进的旗杆，是事情发生第一时间跟他说没关系的傻逼……康乐良心特么被狗吃吗？他不内疚，他比谁都内疚，如果他现在走过去说句安慰话黄毛笃定是绷不住，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干只能傻呆呆站在这里还要躲起来看着黄毛情绪崩溃，他伸手捋把浸透汗水的发柳发自五脏六腑对自己任意嗤笑，做人做得那么糟糕头个就数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