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玲珑阁，屋内已经聚满了人，一楼陈列的多为珠宝首饰，女子驻足较多，环顾四周，屋内四面以梨花木为墙，墙上镌刻凤傲九天之图。接近西南方位的是一个茶室，大理石屏风将其间隔，屏风中画着花卉虫鸟，瞧着颇有诗意。

    楼梯是用白玉石砌成，楼梯扶手雕刻着一只龙，模样栩栩如生，像是在此地盘虬的守护者，令人望而生畏。

    云矜离伸手摸上去，玉石冰凉，霜露看着周围，咽了咽口水，道：“公主，玲珑阁好有钱啊，连楼梯都是用玉做的。”

    还是用北国的穹石白玉，据说一块玉佩大小的穹石白玉价格，已经是十万两黄金了，这五层楼的楼梯都铺满，脚下踩的不是楼梯，是银子堆。

    她们来到了第五层楼，在里面来往的人非常多，她一眼瞧去，便见身着青色长衫，束着象牙色腰带，腰间垂挂一支红白交融的玉佩的男子，他懒懒的靠着账台，手摇着扇，神色慵懒。

    发丝部分轻挽成垂髻，横插一支碧玉簪点缀，他模样生的清秀，像是斯文儒雅的秀才，但有着江湖人的桀骜，少了读书人的酸气。

    “您就是这层楼的掌柜付笙？”

    付笙目光转了转，站直了身，看向云矜离，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他缓缓道：“正是。姑娘有何需要帮忙的吗？”

    云矜离垂眼，柔声道：“小女子单名一个婉，家里人都唤我一声婉娘。事情是这样的，家中良田许久种不出粮食，阿爹无奈之下只得将这块地荒废。玥娘觉得甚是可惜，想了许多办法让它起死回生，可不过是徒劳。”

    她顿了顿，付笙挑眉，折扇轻轻叩打手心，不语，云矜离抬眼，带着几分赧然，道：“听闻玲珑阁有种药石，可解决荒地问题，便来同了解一二。”

    付笙上下打量了她，似笑非笑的问道：“药石自然是有的，姑娘要多少？”

    “所有。”

    霜露一愣，看向云矜离，神情有些莫名，正想说什么，云矜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霜露心中一惊，将话又吞了回去，惶恐的低下头。

    而付笙闻言也是一愣，半晌后，轻笑出声，似是觉得有趣，他重新倚靠在账台，打开折扇，悠悠道：“一块药石的价格值千金，姑娘要所有的药石……这胃口，也太大了些。”

    莞尔，云矜离只是柔柔一笑，目光深沉的看着付笙，不紧不慢的答道：“我要的，是玲珑阁卖不出去的药石。”

    付笙脸色微变，眼中带了探究，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云矜离。

    此人身上穿着和头上首饰，虽说不是不凡之物，但也不是凡品，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

    可为何偏偏要这些不值钱的药石？

    “姑娘要这些多药石做什么？”

    “方才我已同付掌柜说的很清楚了，为解决家父心中郁结。”

    付笙勾了勾嘴角，收起扇子，眸色微冷，语调仍旧是慵懒：“这么多的药石，姑娘怕是用不完吧？再说，那些药石之所以卖不出去，是因为它没有任何价值所在，姑娘买回去怕是亏了。”

    莞尔，他直起身子，折扇拍在手心，看着她的眼睛，又继续道：“姑娘既然在玲珑阁买东西，那便要买的物有所值才对，买那些无用的东西回去，这传出去，这玲珑阁的名声，可就毁了。”

    付笙的话中一半调侃，一半试探，云矜离保持着柔柔的笑意，静静的等他说完，才不紧不慢的应道：“物有所值这要买东西的人说了算。在付掌柜眼里，兴许那些药石没有任何价值，甚至是淘汰的废物，但在我的眼里，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付掌柜，你将东西卖给我，不仅不会让玲珑阁名声有损，还会名盛天下，这到底不会是亏本生意。”

    付笙深深的望着云矜离，不知该说这姑娘蠢笨还是说她狂妄自负，凭这些药石就能名震天下？未免也太骇人听闻。

    再说，玲珑阁如今名头够响，不需要多此一举……不过，他倒是好奇，这个姑娘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