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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碧空万里,白云飞扬,巍峨耸立,隐于云雾之中的凤凰山在秋日的映照下,更加宛如仙境。

    半山,凤凰花开的正艳,花红似火,仿佛漫漫火海,摇曳跳跃。火海一直绵延到山顶,将山顶所站的两个红衣女子团团包围,直至将她们融入到这无边的火海中来。

    山上宛如仙境,或者说,那本来就是仙境,一切宁静祥和,山脚之下却正是另外一番景象。

    方圆十里,烟尘滚滚,号角声,厮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并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怕是都无法形容这惨烈的景象。

    半月前,璃国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声势浩大。举步之间,皆是铿锵曲调,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对于荆国这样一和小国而言,十万人口已远远超过了国内兵将数目。璃国派此重兵进攻荆国,所谓胜券在握。

    战事在血肉车轮中已持续半月之久。半月,对荆国来说,那已是一个奇迹,但亦是莫大的毁灭。战火缭绕,哀鸿遍野,烽火几乎染红了荆国皇城的半边天。活着的每一个人,无论官兵、百姓,每一天都是在参加无数场葬礼。血肉战争是这场千人法事的盛宴,烽烟是这场葬礼中最盛大的烟火。死的最热闹的,莫过于葬身战争中的人。

    璃国攻破数座城池,直击荆国皇城拂都,这场战争,看似胜负已定。

    皇城城楼之上,一个黄袍高冠的年轻男子负手而立,脸容白皙,俊美绝伦,神情中却是满目苍凉,他便是这荆国之主荆城。

    身为荆国国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民在车轮战事中丧命却无能为力,他从未像此时这般觉得自己如此无能过。

    他侧头,唤来身旁的将士,“来人,把朕的剑取来,朕要亲上战场,为朕的子民厮杀。”

    “让我去吧。”

    不知何时,荆城身后多了个年轻女子,白衣赤足,脚踝上的铃铛轻声作响,一缕轻纱掩面,却掩不了那眉眼如画,风华绝代。她望向身前紧蹙眉头的荆城,抬起手来,轻轻的抚平他的眉头,柔声道:“你是荆国皇上,乃是一国之主,怎可亲自上阵杀敌。击退璃军一事,就交由我吧。”

    荆城握住抚平自己眉头的那双手,道:“你是凰神之女,并非这俗世之人,若你管了这俗世之事,就不怕你娘亲责怪于你吗?”

    “从离开凤凰山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落入这俗世之中,既已决定和你在一起,俗世之事,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

    荆城轻轻蹙眉,一把将身前女子搂入怀中,一滴灼热的眼泪落在她的脸颊:“月儿,谢谢你。若你能救我的子民于水火之中,我答应你,你就是我荆城此生的妻,你就是我荆国皇后。”

    “有君此番誓言,楼中月必定不负君之所望。”

    楼中月心中虽有犹豫,但荆城此番话,让她觉得即便是违背凤凰山,违背母亲,也是值得。

    荆城紧紧搂住怀中女子,双目却幽幽的望向城池下十里外奔驰而来的璃国军队,眼中意味说不清,道不明。

    璃军浩浩荡荡的向拂都袭来,凝神远眺,旌旗漫漫,刀戈如林,大军如狂潮一般抵达拂都城下,然而,却没有一兵一卒出城反抗,唯有荆城与几个将士直直立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的望向城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