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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巴山惊恶战 前情释疑云

    陈隐通面色一束,道:“这人并不是我师父,怎能占用我师石棺?”一把抓住死尸衣服提了起来,飞身上跃,出了石室,鲁华征惊奇之余,随后跟上,只见他迈步出了石室,一路疾奔,到了一处断崖边,手提死尸,叫道:“去你的。”手一松,死尸坠入崖底。

    鲁华征远远见陈隐通这一番作为,吃了一惊。忽见他转过头来,向自己遥遥地道:“鲁师兄,你且过来,我与你说一件事。”鲁华征依言走近。

    陈隐通道:“你见我抛去此人尸体,是不是心中奇怪?”鲁华征点了点头,陈隐通道:“其实,此人并非我师。”鲁华征总觉难以置信,说道:“我瞧此人相貌与乔老前辈无异啊!不知陈兄怎生分辨得出?”

    陈隐通出神半晌,方缓缓地道:“半年之前,一人到了我夹龙观中,因他形貌与我师一般无二,我还道当真是师父到了,欢喜得不知怎么是好,便留他在观中住下了。日中与他谈论武功,他推脱身有小恙,不愿深谈。我也不疑有他。孰知二日后,我竟在本观藏经阁中撞见了他,当时他正自翻看藏经阁中典籍,见了我神色立现慌张,我当时竟未在意。

    “没有料到,当日晚间,藏经阁中有人求救,我闻声赶至,只见本观中一名小道僮躺于血泊之中,我一问之下,才知是此人杀人盗经而去,我一查阁中典籍,竟是我所著的脱胎自师门刀法的一部刀谱,我大惊之下,追了出去。

    “此人武功并不甚强,竟被我追上。他见我追来,神色更是慌张,我心下大起疑云,便终究不敢冒犯,却被他趁我不防猛下杀手,双手扼住我脖颈便欲置我于死地,我这才明白此人绝不是师父,出手自救,将他推开,一番交手,一刀斩在他右肋,留了一条极长刀疤。而当时又有人来,护着他脱了身。我却也未能夺回刀谱,想不到此人终究还是死于我师之手。”仰天一声长叹。

    听了他这一番话,鲁华征便即明白他为何能认出此人不是乔仲凡来,遂问道:“但不知令师却又为何至今日还未返回?”

    陈隐通也正在想此事,猛地他心中一动,叫道:“不好!”

    鲁华征给他吓了一跳,问道:“什么?”

    陈隐通向他一抱拳道;“鲁大哥请向白先生替我道个谢,便说我有要事,不能上山叨扰,这里先行辞过。”言毕转身便走。鲁华征心中一阵迷惘,却又不便相问,便道:“我送你一程。”

    正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叫道:“且慢,留命再走。”

    从路边草丛中串出两个人来,横剑拦路。鲁华征看那二人时,却见是点苍老怪的二大弟子:邬一元与陆河濒。邬一元他虽未与其交过手,但也曾见过一两面,而那陆河濒上次闹峨眉时他曾与其交手数合,未料这二人竟敢公然在峨眉山上拦人去路。

    陈隐通却只识得邬一元,他在入主夹龙观之前曾与之一战,见是他拦路,再不答言,挺身便闯。陆河濒挥剑拦住,陈隐通一声大喝,左手前推连拍三掌,陆河濒剑势尽被他化解,猛地里刀光一亮,他已拔刀在手连进三刀。陆河濒武功与邬一元相差不远,他长剑挥动,连架三刀,陈隐通又是一声大喝,一刀斜斩下来,这一刀迅若风雷,出人意料,陆河濒不及招架,斜肩带背被这一刀斩作两段,刹时间鲜血溅地。

    鲁华征见他这一刀使得如此威猛,也没禁暗自惊心。邬一元见此情景,吓了一跳,挥剑扑上。陈隐通举刀接住,叮叮当当一阵大响,两人刀剑连过八招。陈隐通不禁一惊,他十余年前与其对战之时,对方连他三刀也接之不住,而今武功却精进如此,自己这连环八刀竟而耐何他不得,也不禁暗赞他了得。

    其实陈隐通武功实是在邬一元之上,他年纪比邬一元大了十余岁,习艺又早,功力自是比邬一元深了十余年,但他归隐夹龙观,少与高手过招,而邬一元久历江湖,颇经阵仗,经验之丰,盖过了功力之不足,竟而与陈隐通对战了五十余招不分胜败。时间一久,陈隐通刀法渐渐熟稔,内功运用大感自如,邬一元便渐渐吃力。被陈隐通觑准一个破绽,一刀下斩,正斩在他右臂之上,鲜血喷涌之余,一条手臂连剑落地,已成残废之体。

    陈隐通适才抛尸、杀人虽来得凶狠,但那是因情关恩师,怨气所积,是以大开杀戒,此际眼见邬一元已成残废,不禁慈悲之心大起,收刀凝立,不再进击。

    邬一元见陈隐通如此,也不再说一言,只向他狠狠瞪了一眼,单臂抱起师弟尸体,大步下山而去。陈鲁二人目注其背影,觉得此人倒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陈隐通向鲁华征一抱拳,道:“鲁兄不必再送,我这便告辞。”而后足尖一点,腾空而起,瞬间去得远了。鲁华征叹了口气,转身上山而去。

    那完颜昌祖师徒三人因被陈隐通众天而降,惊而远走,却并未急着赶下大巴山,只在山中四处观看,斟酌用兵之地。这日在一处山坳前,流风子忽见前面过来两匹马,一色的黄毛,神骏异常。他生于女真部,颇通相马之术,见这两匹马远胜于自己的坐骑,不禁大为艳羡,生了抢夺之意。向马上一看,只见一匹上坐着一位黄衣少妇,衣襟飘飘,姿容端秀,一人一马临风而立,便若仙子一般,流见本极好色,不禁看得出神。

    此时身后的阿陀星推了他一把,他才霍然惊醒。阿陀星朝他一挤眼,他心中一动,来到完颜昌祖身前,道:“师父,弟子送您两匹好马,不知您老要吗?”

    完颜昌祖其实也已发现了那二马一人,他向流风子看了一眼,知道他的坏脾气又犯了,他不愿平白多惹事端,便不答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