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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性子太直 容易倒霉

    明晃晃的鎏金炉里,一丝一缕的薄荷凉气苦涩萦绕。那烟看上去苍白虚幻,勾起了多少往事。刘肇沉默无语的坐在案前,好半天都没有动弹。

    “陛下,您无需为这些事情心烦。既已成过去,便是怎么也改变不了。”无棱看着心里难受,少不得多嘴宽慰一句。

    “这么多年了,每到这个时候,朝中就会有不同的声音。不是逼着朕承认窦氏一族的罪状,就是指责朕苛待养母,不近人情。”刘肇心烦,眉头竖起,表情严肃的让人望而生畏。

    “何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仍旧执迷不悟,非要揪着跟朕过不去!”刘肇握着拳头,捏的骨节咯嘣作响。

    “陛下,奴才虽然无能却也知道,成为历史的事情,绝不会轻易被揭过去。”无棱沉了口气,缓缓的说:“今日您身在皇位,下头的臣子再怎么议论,也不过是只能议论而已。”

    听起来像是在说废话,但细细一想,确实有道理。

    “是啊。”刘肇沉眉:“永元之隆,乃是对朕的褒奖。来日史册上只会记载朕为了黎民百姓,不惜大义灭亲的壮举。”

    “陛下英明。”无棱恭敬道:“总归是已经过去的事情,谁要说什么,由着他们胡言乱语就是。陛下纵容他们去说,并非是不能处理此事,而是不愿。陛下宽怀仁治,才会百业待兴。”

    “唔。”刘肇闭上眼睛,尝尝的出了一口气,转而才问无棱:“旁的也罢,对窦太后,你觉得朕是不是太过无情?”

    “窦太后乃是咎由自取,纵然如此,她抚育陛下多年,视如己出,最终也得到善果。即便是窦氏一族多行不义,祸国殃民,陛下还是许以太后的尊荣,令她在黄泉之下也能安息。奴才并不觉得,陛下您无情。”无棱沉首,语气森然:“您的生母,毕竟是被她戕害……”

    刘肇闷闷的,想起了昔年的往事。

    自记事起,他就一直以为自己是窦太后的亲生子,窦太后也是他唯一的母亲。这么多年,母凭子贵也好,母子相依也罢,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倘若没有窦太后的呵护,没有她的筹谋,今日坐在这位置上的,很可能就不是他了。

    可然而当他知道,生母梁氏乃是被窦太后活活逼死,为的就是能将他抚育在侧……过往的欢愉,母子间的情分,也不免沾染血色。

    “朕有些烦闷,你陪朕出去走走吧。”刘肇不想再看这些没趣的奏折:“稍后过目一边,筛查掉和那件事情有关的折子。朕一个字也不想看。”

    “诺。”无棱一边答应一边召唤奴才先来筛选奏折。

    烈日炎炎,哪怕是在上午也毫不逊色。刘肇被这样的骄阳燎烤的更生烦闷:“去……永乐宫。”

    “陛下,邓贵人这时候正在廖美人的宫中做客。”无棱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廖美人?”刘肇眉心一蹙:“怎么去了她宫里?”

    “听奴才来回话,说是阴贵人身子不爽,于是将为……事情交给了邓贵人打点,廖美人与周美人从旁协助。随后,邓贵人就去了廖美人宫里。”无棱如实的回禀。

    刘肇想了想,道:“那就去德阳殿。朕偏是想要凑这个热闹。”

    德阳殿****着几盆极好的栀子,花香浓郁。

    邓绥仔细看过宫里每一处的摆设,显然奴才们很尽心。比起冯美人宫里,这里显然华丽的多。廖卓碧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让贵人见笑了,臣妾这里太过简素。连茶也都是些寻常的,承蒙贵人不嫌弃,才敢拿出来奉客。”

    “廖姐姐真会说笑。”邓绥抿了一口:“这是极好的毛尖,清香四溢,哪里是寻常之物。且我来这里,也不光是为了一盏茶。下个月,乃是窦太后的生忌,这件事,廖姐姐举荐我来为陛下分忧,我自然要多多请教。敢问一句,昔年阴贵人如何操持此事?”

    脸上有些挂不住,廖卓碧垂下头撇了撇嘴:“臣妾知道,邓贵人是在埋怨臣妾多嘴。可宫里也就两位贵人,不是阴贵人操持,自然就是您了。再不济,窦太后也是陛下的生母。至于怎么操持,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臣妾卑微,如何敢多嘴,全凭贵人的心思罢了。”

    显然就不打算帮忙,无非是为了看热闹。邓绥闹不明白,在外面吵的还不够吗?她为何非要将她请到德阳殿来继续斗嘴。

    “如此,那便只有慢慢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