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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窗明几净的餐厅里,姜周与符减对桌而食。

    然而此时姜周已经食不知味,符减像是没有察觉,温和地与她聊天。

    姜周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这么理所当然,游刃有余。明明他的想法惊世骇俗到绝不会为世人所容忍,可他一点都不觉得荒谬。连徐徐图之都不愿,而是直接粗暴地向姜周坦白,似乎笃定她一定会接受。

    符减道:“以后让林司接送你上下学,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也要和我讲,不要再别人白白欺负了。”

    姜周拿勺的手一顿,道:“家里的司机就能接送,林司是哥哥身边的人,给我用,会有意见的。”

    符减道:“什么意见?当下正是最乱的时候,我图谋西扩,有人不愿让我如愿,三天两头派杀手来杀我,你不再我身边,我也怕他们对你下手。”

    姜周听到他有危险,下意识看他,他身上自然是干净的,可一点伤也没有不代表他是安全的,她道:“你怎么都不和我讲?”

    “讲了又能怎样,不过叫你多担心。”符减道,“你不出远门,只觉南面这块太平,炮声都听不到,不知道西面东面早乱成一团,那里的子弹打不进来,是因为我在这儿,所以不要乱跑,好吗?”

    他关切地嘱咐,姜周瞧着他微翘的眼尾,突然意识到其实这也是一种威胁。四周都被战火包围,只有这儿是安全的,可这儿又是他的地盘,姜周能跑去哪呢?

    所以他才能如此自信,认为姜周只能是他的囊中之物,所以连装都不愿装,直接坦明心迹,让她提前接受。

    姜周不知道符减是何时变得如此霸道,她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似的,在符减离席之后,还在椅子上怔怔坐了很久。

    那天之后,顾赢再也没有回来上学,可姜周还是见过他一面。

    前不久还嚣张跋扈的少爷,不过一周不见,就落魄得像个乞儿,穿着帮工的粗布衣裳,上面还沾着些食物渣滓,向来打理妥当的头发此时也乱糟糟的。

    姜周认了很久疑心认错了人,可顾赢把一大包厨余垃圾扔进垃圾桶后,从昏暗的后巷走到了她身边,叫她:“姜周。”

    姜周道:“你怎么会……”

    她很迟疑,她不傻,顾赢出事之前就得罪过她一人,他沦落成这个样子和她必然有关系。可她也记得顾升痕的地位以及与顾赢的关系,她不觉得符减真能把人家的孩子报复成这样。

    顾赢看出了她的惊讶,苦笑了下:“我确实是顾升痕的儿子,可是我的母亲早就失宠了。当时她还年轻,顾升痕对她一见钟情,娶回家后很是恩爱了一段时间,可后来她怀孕生下了我,身材有些走形,再加上孕中孕后脾气不好,alpha不懂得体谅人,于是和顾升痕生了嫌隙,让一个脱衣舞娘钻了空。”

    “我母亲知道顾升痕的背叛后大怒无比,为了报复他,出轨了顾升痕的副官,后来被那舞娘设计捉奸在床,但我母亲不知悔改还大声质问顾升痕,为什么他可以左拥右抱,她却要为他独守空房。气得顾升痕当场甩了她一个巴掌,把她和我赶出了家门。”

    “原本他是连我都不要的,但我母亲给我做了亲子鉴定,证明我确实是顾家的种,顾升痕才同意每月打一些家用给我们。其实我也早知道他心里早就没了我们母子,可他始终没有与我母亲离婚,也肯给钱,所以我还是存在一些侥幸心理。”

    顾赢耸了耸肩:“现在你看到了。”他那个动作分明是想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可耷拉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真实的心理。

    姜周道:“嗯,所以你不打算和我道歉,和那天被你欺负的omega道歉吗?”

    顾赢很少与人坦诚家世,也没料到姜周听完是这个反应。没有嘲讽挖空,也没有欺负的意图,就要个最道德不过的道歉。

    顾赢笑了,瞳孔倒是黑:“赵想说,你和傅玉延并不是我理解的那种关系。可能确实是我误会了,我为把对那舞女的恨转嫁到你身上让你难看而道歉。但是,姜周,我的怀疑真的没有道理吗?傅玉延与你非亲非故,可他也亲口说了,你睡眠不好需要与他同榻而卧哄着睡,他身边向来干净,要是真没别的意思,能几年如一日地做到这地步?图什么?他是在等你分化吗?”

    姜周平静道:“这和你无关。”

    “是和我无关,姜周,且看着,等你分化成了omega后让他彻底得到你后,他又会如何待你。”顾赢道,“你还能有几天好日子过。”

    姜周才要说什么,才去帮她买蛋挞的林司走了过来:“怎么在这,这是谁?”

    姜周不想和顾赢纠缠,他分明把被顾升痕断了经济来源这事记挂在她的头上,所谓的反省也不真诚,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好费口舌的,反正该吃的苦头他已经在吃了。

    姜周道:“不相干的人。”

    林司疑惑地看了眼顾赢,又狐疑地打量了姜周,最后把装在纸盒里的蛋挞递给她:“快上车吧,送你回去后,我还有事。”

    姜周抱着蛋挞钻进车内,刻意忽略掉了林司方才的眼神。可她又不能不在意,符减,顾赢的话在她脑内打转,乱糟糟的,仿佛要逼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