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一周后，宁可可终于醒了过来。

    疼痛、冰冷、黑暗……

    她努力睁大眼睛，可除了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

    她慌乱地摸索着，像是想找到点燃光明的方法。

    顾宇泽静静地坐在床边，午后的阳光很明媚，整个病房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宁可可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一周，他衣不解带地守了一周，胡茬遍布，双眼凹陷赤红，面色却从未有过的平静。

    看到宁可可醒来，心里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消散开去。

    面前的小女人苍白脆弱，五年前，他将宁可可丢进小黑屋，时常听见她在屋子里呼唤她的名字，恐惧的焦灼的悲伤的，她的所有感情都倾注在这个名字上。

    他总会静静地靠在外面，点燃一根烟，直到她睡着才离开。他一直很好奇在小黑屋里歇斯底里呼唤着他名字的宁可可会是什么模样，五年后，他终于看到了。

    她脸上充满无助和慌乱，越演越烈的恐惧从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溢出来。他等待她濒临崩溃那一刻，会用何种表情呼唤出自己的名字，然而，女人在打开灯之后，所有的情绪消失了。

    她静静地坐在阳光中，摸着自己平坦却有两条刀疤的腹部，脸上无悲无喜。她大概已经意识到，在自己为他挡了一刀之后，男人似乎并没有放过她。

    顾宇泽的呼吸不由得加重了几许。

    听到他的呼吸声，宁可可转过头来，问：“我是不是已经瞎了？”

    顾宇泽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淡漠，“你只是还回了你欠下的债，就跟五年前一样。”

    宁可可失笑，笑出了眼泪。

    五年前，她没有绑架施雨柔，五年后，她也没有故意开车撞施雨柔。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男人认定了她的罪名，也让她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已经付出了最沉重的代价。

    擦干眼角笑出的泪，宁可可恢复了平静，“我们的交易结束了，那你欠我那一千万呢？”

    顾宇泽没料到女人到现在竟然还执着于那一千万。她甚至没有为失去的眼角膜和孩子多掉一滴眼泪，没有为她死里逃生多感慨一句，她知不知道当时自己差点崩溃？

    她的眼里难道只有那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