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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婶子,我是…我是排长手下的兵,我叫顾一野,喊我一野就行。”

    “顾同志是你啊,我经常听飞伢子说起你,说你是顶顶好的兵。”老太太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飞伢子经常来信说起这个娃娃,说他读书好,家世好,带兵打仗,还有骑射打枪样样都好。有他来送飞伢子,飞伢子一定也很开心“顾同志啊,谢谢你啊这么大老远送飞伢子和阿秀回来,真是不好意思,还给部队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这都是应该的,阿姨您别这么说。”顾一野急忙回答道。

    突然从屋内传出一阵细细的哭声,顾一野震惊内心不可控制的升起一丝惊慌,“阿秀阿秀,小飞醒了,你快去哄哄,这两天没见你,他天天哭。”老太太连忙转向阿秀的方向。

    “好好好”说着阿秀也急忙往屋子里去。“妈,你注意脚下。”

    “小飞?”顾一野轻轻的念着名字。

    “是飞伢子和阿秀的儿子,一年前阿秀回来没几个月就检查出怀孕了,本来还想着今年等飞伢子回来就给婚礼办掉,结果现在…,唉~”老太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接下来的两天,顾一野一直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过来的,等脑子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训练基地的宿舍里。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阿秀和排长还没有正式摆酒结婚,可孩子已经四个月大了,张妈妈眼睛不好还有冠心病,整个家庭的重担都压在一个柔弱的女人身上。顾一野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放在海底的深处,沈重的令人喘不上气来。

    高粱来过几次,班里的战友也来问过几次,可顾一野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说阿秀的艰难吗,还是说排长还有一个遗腹子,一个身体病弱的母亲还是说一个家庭的困苦,压力。可说出来有什么用呢,这么薄薄的几句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慢慢的顾一野不再说也尽量避开和之前的战友碰面,他像一株古老的松树,默默伫立在森林的最深处,将自己枝叶往上伸长努力想要触碰着太阳,似乎想要借助那么一点点的阳光可以去除笼罩在心上的阴霾。

    ……

    今年过年的时候基地会有一个较长的假期大概有10天,顾一野和远在京师的父亲通了电话表示今年不回去过年了。父亲在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半晌后才说了一句“我给你寄了点东西,你过年的时候一起带去吧。”

    顾一野看着飘落的雪花,又是一年啊,距离排长离开已经有一年了,顾一野从军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小小的一寸照,仔仔细细的描摹着照片里的女孩的眉眼,原本是想在今年带女孩回家见一见父亲的。顾一野重新将照片放回口袋,往宿舍走去,挺拔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纯黑色的夜幕中。

    顾一野将父亲寄来的东西统一装进背包里,这次是自排长走后第三次前往阿秀的家乡,之前休假的的时候顾一野带着战友们的心意曾经去过阿秀的家。从上一次回来,顾一野便始终放心不下那里的孤儿寡母,一直不间断的在寄些吃用的东西过去。

    这次原本是打算回家的,可后来天气预报说是今年粤东那边山区气温骤降,山里面的温度更是降得厉害,他便放心不下独自撑着家庭的阿秀。因此这次出行东西便多准备了些,虽然之前也寄了些,但是总归没有亲眼看到来的安心。

    大巴车下车的时候,山里面已经开始飘起了大雪,到达这里才能真正感受到山里这极低的气温不是光想像就可以体会到的。顾一野裹紧了一下外套,戴着厚实皮手套的修长手指握紧了手里的行李包,大步迈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