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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爹爹有危险,她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想要去救的。

    可伯伯伤得如此重,她若丢下他不管,怕是要错过了救治的时机,害他丢了性命。

    她心中还未决断,伯伯垂在身侧的右手泛起白光,白光凝聚在一起,化成一颗小巧漂亮的白珠。

    再看向伯伯,他已是七窍流血。

    他大口呼着气,费力地将白珠塞进她手中:“这是我用毕生修为炼化的,能祛散邪祟。你拿着这个,去救你爹……不用管我,我命数已尽,魂魄将散。”

    她摇头,固执地将他背了起来。

    她记得小时候,爹爹被大妖打断全身骨头,伤得体无完肤,但伯伯将他带到周叔叔那里,不出三日,他身上的伤就治好了十之八九。而现在,伯伯看上去并不比爹爹那时伤得重,她觉得他一定还有救。

    她一边走一边哭:“伯伯,我背着你,我们一起去救爹爹,好吗?等救了爹爹,我们就去找周叔叔,他一定可以治好你,你一定要撑住啊。”

    她担心爹爹的处境,步子很快,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正堂。

    里面乌泱泱的全是人。一些人穿着粗布衣裳,显然是她家的奴仆;一些人一身黑衣,头上套着黑布。

    人群听到动静转过头。

    门前,一个少女携着残阳走来,右手紧紧握着一颗明珠,背着一具死尸,脸上泪痕未干。

    苏苒看向正堂中的人,一个一个扫过他们的面容,除去那几个黑衣人,全都是熟面孔,最刺眼的,是那两个穿着红衣与青衣的丫鬟,春红和秋绿。

    她们神色默然,冷冷地看向她。

    她将手中的明珠握得更紧了,指节泛白:“春红,柳绿……你们为什么要害我爹爹?”

    十多年前爹爹收留了她们,她们常说这辈子什么也不求,只想要用一生来报答爹爹的救命之恩,如今看来,或许都是假的吧。

    春红柳绿两人沉默,只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纵身一跃,向她刺来。

    苏苒一愣,印象中,她们只会在院中打扫做饭,甚至还很笨拙,有一次差点烧了炉灶。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们有这般身手。

    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已经避不开了。

    她心上一紧,幸好,被她握在手中的明珠迸发出白光,将春红柳绿二人生生震开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穿过人群中的缝隙,落在倒在血泊中的爹爹身上。

    他身上有多处刀口,一支长箭贯穿他的左肩,看上去伤的不轻。

    她心一横,紧握着明珠,走入人群。

    她有伯伯交给她的明珠,这些谋害爹爹的凶手不敢靠近她的。

    可是她越往里走,便有越多屋子里的人向她扑过来,明珠散发出的神光虽然能够将其震开,却也越发微弱了。

    与此同时,她察觉到自己背上的重量越来越轻。

    她被心怀歹念的他们死死围住,在护着她的那束神光彻底消失的瞬间,手上的明珠碎裂开,化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弹进他们的身体。

    像是最后的破釜沉舟,这些碎片显然比先前的神光更有威力,屋中的人,除了她和爹爹,非死即残,有些道行低的,瞬间魂飞魄散。

    只是那颗护着她的明珠彻底消失了,她一直固执背着的人,也不见了。

    她转头去寻伯伯,只看见了一道飞灰。

    爹爹曾经同她讲过,修道之人不能使用禁术,否则会遭天谴,死后尸身会化作飞灰,魂魄会落入地狱,永生永世都在地狱里受苦。

    她不自觉攥紧了双手。

    血气氤氲,尸骨成堆。

    若换做以前,她早就被吓得站不起来了。

    但现在她经历了伯伯的死,变得平静和理智了不少。

    她踏过成堆的尸骨,上前去检查爹爹的伤势。

    他浑身上下大约有几十处刀口,较深的有十几道,血流不止,左肩被一支长箭贯穿,但并未伤及心脏。

    看起来很严重,但这些伤对于修真者来说,并不致命。

    更何况,爹爹早已入了大乘境。

    苏盛年意识很模糊,口中不停地喃喃道:“玄……玄月秘境……”

    她不明白为什么爹爹为什么要一直念叨这个名字,但当务之急,还是带爹爹去周叔叔那里,保住性命要紧。她便也没再多想,将爹爹背起来,往外走。

    可今日苏家附近离奇的荒寂,她等了许久,连一辆马车也没有等来。

    爹爹的伤势不能拖。她很快放弃了乘马车的念头,一步一步地往城外走。

    寒风刺骨,刮在身上像刀割开皮肉。苏盛年流下的血浸湿她的后背,又湿又冷,让她止不住发颤。

    她忍不住想,要是她能够御剑飞行的话就好了,她不用走这么长的路,也不用担心爹爹会死在半途。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今日救醒爹爹以后,她一定要好好修炼,一定要学会御剑飞行。

    她行过长街,穿过密林,沿着一条长河行走时,被一块石头绊倒。

    她全身像是被卸了力,狠狠地栽了下去,爹爹从她背上滚到了另一边。

    她大口喘着气,缓了好久才恢复些力气,重新站起来,拖着步子往爹爹的方向走。

    眼看着自己与爹爹越来越近,后背却猝不及防传来剧痛。

    她再也走不动了。

    她愣愣地看着穿过自己胸膛的匕首,刀刃映出薄凉的微光。

    血线从唇角滑落,在脚下聚成血泊。

    她忍着痛转身,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