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280章 这二十个字,字字如同刀子

    纸张被裁成了若干小纸条,也不知被塞到了多少人的手里。想来那几个老不死的,就是看到了这些小纸条,才会变了口风。

    姜晚池睡得迷迷糊糊的起来,见她爹拿着她写的那些纸条看,有些尴尬,“爹,你都看了?”

    姜卫脸上绽出个大大的笑,“看了。你就不怕被认出字迹?”

    姜晚池瞄了眼那些小纸条,“要是这都能认出来,那也真的神了。我都是用左手写的。”

    姜卫忍俊不禁,难怪这字如此难看,歪歪扭扭跟鸡爪抓出来的一样。想罢他又是心疼她,一宿不睡,用这样的法子来替他扳回一局,解了他的难题。这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法子,竟然特别凑效,一下扭转了他受制的局面。

    想必那秦聿德想都没想过,本来要给他们平西侯府颜色瞧瞧,如今却反过来被人耻笑,恐怕他得好一阵子出不了门。

    最讽刺的是,增加军饷的消息,皇上还让柳将军亲自带下去,这无疑于打脸秦聿德。需知此二人的关系,从来都是同一阵线。如今这可咋整啊?

    姜卫怜爱地跟姜晚池说:“这是爹的事,你也悠着些,像寻常那些小姐多好,爹也想你多享受享受。”

    姜晚池可不是这么想,“爹,这不还没到享受的时候嘛,少壮不努力,老大徒悲伤啊。不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做点事,老来想做也没那力气了。”

    “再说这事本就是秦聿德公报私仇,我回敬他一二怎么了。像他这样的人,就不该当丞相,连最基本的道义都没有,保家卫国的将士他都能毫无怜悯之心,还指望他能想百姓之苦?”

    “就他这点眼界,和那龌龊的心思,真真是给丞相这头衔丢脸。”

    姜卫也附和道:“还是我家晚池懂事,若是个男子,必定是个干大事的。”

    姜晚池“嘿嘿”一笑,“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志不在朝堂,但同样能干大事,比如说挣银子,等我多挣些银子给爹养老。”

    姜卫说他养老的银子够了,到时候回乡下去,天天守着田过日子,温饱即可。让她不必太累。

    姜晚池笑嘻嘻地说:“这可巧了,我也跟爹的想法一样,到时候回乡下去,有个一亩三分田就够了。”

    这头父女俩说着贴心话,丞相府那父女俩却愁得眉毛能夹死苍蝇。

    秦聿德本以为能教训姜卫,从而震慑姜晚池这黄毛丫头,万万没想到,白忙活了一场,到头来姜卫提议的增加军饷就这么给定下来了。

    当柳将军把这消息传给他时,他一度还不相信。他差心腹去问柳将军当时朝堂之上的具体情况,才知道那几个平常老捧着他的人,全都反水了,都支持姜卫去了。

    他气不过,特意遣人去问那几个人,谁知他们还阴阳怪气地回复他,说他为老不尊。最后还是柳将军让人把一个东西送至他手上,他才知道,全是这些小纸条作怪。

    小纸条上写的这二十个字,字字如同刀子,剜在秦聿德的心上,刮在他的脸上。柳将军还说这些小纸条也不知派发了多少,塞到了多少同僚的手中,是以增加军饷的提议,到了今天一口气便都通过了,没有一人反对。

    姜卫甚至得了官家的赞赏,好些老家伙都释放了信号,愿意往姜卫那头靠。

    秦聿德恨得将那小纸条捏在手里,气急攻心,咳嗽不止,当夜又加了几副重药。

    秦芳若原本在府中将养着,精神头好了许多,忽然听说她爹出了事,她去看她爹,发现他手里捏的那个小纸条,当即脸色都变了。

    她还以为爹只是感染了风寒,才不去上朝,原来感染风寒竟是因为,因为他曾受到了那样的侮辱。

    爹这样的身份,他哪里经受得住?他都多少年没有病得如此厉害了。

    秦芳若那心跟被火烧似的,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发生在她爹身上的事,这些都是姜晚池带给他们的劫难。

    姜晚池这人,再不除去,必成后患。

    秦芳若眼里全是仇恨,她从来没有试过这么恨一个人,恨到想将姜晚池挫骨扬灰,最好再将之封印,让姜晚池永世不得超生。

    但同时,她还有一种深切的悲哀,约莫是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她自诩思虑周全,算无遗策,可在姜晚池身上,她摔了多少跟头,又吃下了多少哑巴亏?

    难道姜晚池就是老天派来克她的克星?不管她怎么做,都能被姜晚池轻松化解,姜晚池甚至不费吹灰这力,就能做到她想做的事,叫她如何不恨?

    秦芳若一夜没合眼守着她爹,直到她爹醒过来。

    秦聿德看到床边的女儿,心中一柔,叹气道:“怎么不好好歇着?”

    秦芳若与她爹说:“我想杀姜晚池。”

    秦聿德吓了一跳,她好像魔怔了般,也不知是不是受刺激太深,眼里满满的恨意。

    他的女儿金枝玉叶,根本不需要做这些事。秦聿德语重心长起来:“芳若,只要你过得好,其他自有爹替你解决。那姜晚池笑不了多久了,等爹修书一封,列数那平西侯的罪状,他们早晚成阶下囚。”

    秦芳若摇摇头,“不,爹,我等不及了。我想杀姜晚池。她一日不死,我活着便是煎熬。还有爹你遭受的罪,女儿也替你讨回来。”

    秦聿德喝住秦芳若,“芳若,你休要胡来。爹只要你清清白白的,这些事不必你操心。你只管嫁给意中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秦芳若却苦笑,“嫁给意中人?自姜晚池出现之后,我还有什么盼头?爹,你看我如今过得好吗?流言加身,人人都在笑话我。”

    秦聿德沉默了。流言的可怖,他终于也亲身体会。如今这小纸条传得到处都是,已经不是流言了,而是坐实了他在竹林园被绑的事。

    他却一个字都不能辩驳,怕越描越黑。

    “便是这样,芳若你也不能搅合进来。听爹的,这阵子先把思绪沉下来,等心里头的结都消了再说。”

    秦芳若说:“消不了的,只有姜晚池死,我才能过上安生日子。爹你也别劝我了,我自有打算。”

    “芳若,芳若!”秦聿德顾不上自己的身子,撑着要起来,可留给他的,却是秦芳若的背影。

    秦芳若回了房,把自己关起来,说是要潜心礼佛一段时日,谁也不见,便是她爹过来,她也不见。

    她在做两件事。其一,让她的心腹日夜盯着姜芷汀,无它,姜芷汀之所以有今日,全拜姜晚池所赐,姜芷汀想对付姜晚池的心,肯定比她更甚,只要把姜芷汀这张牌利用起来,就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