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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川中义 第四十六章 各逞其能(上)

    元一二六六年,南宋咸淳三年九月二十七日,上午巳

    随着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去,位于群山之间那巍峨壮观的蜀中第一雄关剑阁关也逐渐浮现在李德辉一行的眼前,眼看着此行的目的地已经遥遥在望,我们的小张良李德辉李大人的骂声也越来越大,“熊耳老王八,**你娘!汪惟正狗崽子,**你娘!唐笑臭婊子——**你!操死你!”

    “李大人,小人很理解你的心情——熊耳和汪惟正那两个狗贼自己贪生怕死,却把大人你推来剑阁出生入死,确实不是什么东西。”李德辉的一个随从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可熊夫人怎么说都是大人的你的表妹,你这么骂她,要是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对大人的表妹名声只怕不大好。”

    “我呸!那个十三岁就自己骑在我身上叫的臭婊子还会在乎名声?”李德辉也是气急了,毫不客气的当着随行而来的十名亲兵大揭唐笑老底,“那个小婊子简直就是天生的婊子,第一次和我上床的时候就不是黄花闺女了,别看那时候我已经娶了一妻一妾,可是在床上的花样还没她多!那个臭婊子,真不知道她是从那里学来的。”

    “不会是跟她爹学的吧?”一个亲兵促狭的小声说道。其他亲兵想笑不敢笑,李德辉却大声说道:“有可能!那个臭婊子在床上对我说她十岁就来了天葵,她爹是在她十二岁的时候被宋蛮子砍死的,很可能是她爹亲自给她开的……。”

    “站住!否则我们箭了!”一声忽然传来的厉喝打断了李德辉的猜测,与此同时,道路两旁突然涌出一支蒙古军百人队,各举弓箭瞄准李德辉一行。为首的百夫长大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剑阁干什么?”

    李德辉正正衣冠,上前向百夫长拱手说道:“烦劳这位将军通禀田雄将军一声,就说蒙古四川行院相兼枢密副使李德辉求见。”说着,李德辉将自己的官防文引递上与那百夫长查看。那百夫长验明官防无误,这才向李德辉抱拳说道:“李大人,实在抱歉,因为宋人和阿里不哥的大军压境,我朝官员凡是入剑阁关者须得经过田将军点头方可。末将入关向田将军禀报,大人请在这里稍等。”

    “没问题,我们这里等。”李德辉含笑答应,那百夫长又行了个礼,交代部下将李德辉等人严密看守后才匆匆回马奔向剑阁关。看着那百夫长离去的背影,李德辉表面上轻松微笑,实际上心则提到了嗓子眼“是死是活,就看田雄的反应了!苍狼白鹿保佑,保佑刘安凤那个小婊子是去了潼川或者简州,没来剑阁——否则以田雄蛮子的脾气话不说把我乱刀砍死都有可能。

    ”

    大概是苍狼白鹿去地府安慰被老贼坑死的忽必烈了吧,没听到李德辉的衷诚祷告,所以没过多少时间,远处的剑阁关关门便忽然大开,田雄身穿白色重孝,领着一队骑兵从关内直冲出来气腾腾的扑向这边——虽然还隔着两三里路,李德辉等人就隐约听到田雄的疯狂咆哮“李德辉那个狗贼在那里?老子要把他千刀万剐,祭奠刘老将军!”

    “妈呀雄那个蛮子是杀我地!”听到田雄那怒发冲冠地咆哮声。李德辉立即面如土色意识地扭头想跑。还好开始那个提醒李德辉不要乱骂唐笑地亲兵比较冷静。及时拉了一把李德辉。低声说道:“大人。你注意到没有?刘黑马地女儿没和田雄一起出关——如果那个小娘们在剑阁关里。怎么可能不出来找你报仇?”

    “刘安凤那个小婊子没在阁?”李德辉心中一喜。仔细再眺望远方时。果然没看到刘安凤那娇俏地影子。李德辉心中更喜。“好。看来那个小婊子很可能没来剑阁。有希望了。”想到这里。李德辉眼珠一转。忙悄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事先切开地老姜。低头擦擦自己地双眼。然后李德辉李大人放声大哭。“田将军。田将军。大事不好了!”

    喊着。已经泪如泉涌地李德辉双脚一夹战马。竟然直接向满身杀气地田雄冲了过去。在距离田雄还有一百多步地时候。我们地李大人就因为伤心过度而摔下战马。连滚带爬地双膝跪在田雄马前。一边磕着头。一边嚎啕大哭道:“田将军。大事不好了。不好了。刘黑马刘大帅。被贾似道老贼给害死了!田将军。你要给大帅报仇啊!”

    “咱们地李大人。还真会演戏。”李德辉带来地十名亲兵心中佩服——心说咱们地李大人哭得还真象刘黑马不是他杀地一样。而本打算二话不说一刀把李德辉砍了地田雄却楞了一下。将李德辉立即斩杀地冲动也消弭于无形。惊讶之下。田雄在李德辉面前勒住战马。用刀指着李德辉喝道:“你刚才说什么?刘大帅是被贾似道老贼害死地?可我怎么听说。是你地妹夫熊耳和汪良臣勾结。发动兵变杀害了刘黑马大元帅?”

    “谁说是我妹夫杀了刘大帅?”李德辉象屁股上被马蜂扎了一下。杀猪一般咆哮起来。大吼大叫道:“是谁说地?是谁污蔑我妹夫熊耳?细作!一定是贾似道老贼派来地宋蛮子细作!他在那里?我要和他拼命!”——李德辉脸上表情狰狞地咆哮。心里却乐开了花。“好!刘安凤那个小婊子果然没来剑阁。否则田雄肯定要提她地名字。”

    听到李德辉地诉说又看到李德辉地表情。田雄不由有些惑。他之所以能知道刘黑马死讯和成都兵变。是他派出去地斥候听到地民间传言回报。但具体情况如何。并没有一个当事人能告知田雄。所以田雄对李德辉地话难免有些将信将。考虑片刻后。田雄跳下战马。扶起李德辉问道:“那你老实我。九月十九那天晚上。在成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刘黑马大帅究竟是被什么人杀害地?”

    “刘黑马大帅千真万确是被贾

    贼害死的,九月十九那天晚上都城里是发生了兵快就被我们镇压了。”知道刘安凤不在剑阁,李德辉顿时没了丝毫顾忌,索性放弃原订计划,另外又找出一个更加能欺骗田雄的借口。李德辉抹着眼泪说道:“在九月十九的前几天似道老贼曾经派人给我的妹夫熊耳送了一封招降信,许以重利要我妹夫杀害刘黑马大帅向宋蛮子投降,我妹夫对刘黑马大帅和忽必烈大汗都是忠心耿耿,自然是把贾似道老贼的使者当场斩杀,把那个蛮子的人头和贾似道老贼的招降信当众交给刘黑马大帅——可我们做梦都没想到是贾似道老贼那封招降信害了刘黑马大帅!”

    “贾似道老贼的招降信害了大帅?”田雄听得有些糊涂。李德辉忙拿出贾老贼那封曾经把熊耳和李德辉骗得团团转的亲笔信,双手捧到田雄面前,痛哭道:“田将军请看是这封信,害了我们的大帅!”田雄抢过书信一看,见信上果然盖有贾老贼的平章重事大印,还有贾老贼那比鬼画符还要难看几分的亲笔笔迹——样样的都是货真价实非伪造!再看内容时,田雄不由怒容满面,破口大骂道:“无耻老贼,有本事在战场上见真章,鼓动我军内乱算什么英雄?”

    “贾似道老贼素来诡计当端,又极端的无耻下流点已是天下公认。”李德辉附和一句。

    田雄放下书信,皱眉问道:“既然熊耳已经把这封信交给了刘黑马大帅又怎么能说是贾似道老贼这封信害了大帅呢?大帅又是被谁人加害?”

    “杨大渊!当然是杨大渊害了大帅,除了那个宋蛮子还有谁?”李德辉也怕杨大渊过来对证接就把脏水直接泼在已经复归大宋的杨大渊身上。李德辉抹着眼泪哽咽道:“那一日,下官的妹夫熊耳将这封信和蛮子使者的人头献给刘大帅时大渊那个狗贼也正在旁边,也得看到了信的内容——那个狗贼本来就是宋蛮子那边投降过来的人,马上就动了歪心思!后来到了九月十九那天晚上,那个狗贼纠集上千个宋蛮子降兵忽然杀进刘大帅府里,将正在病中的大帅残忍杀害了!”

    说到这里,咱们李大人再一次捶胸顿足的嚎啕大哭,哭喊道:“等到我们发现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杨大渊那个狗贼已经砍下了刘大帅的人头,准备拿着大帅的头颅到贾似道老贼面前请赏!我们没办法,只好动用军队消灭杨大渊叛军,谁知道杨大渊那个狗贼奸诈无比,竟然指使叛军士卒大喊,说是我们发动兵变杀害了刘黑马大帅,在成都城里制造混乱!我们虽然最终抢回了刘黑马大帅的头颅,可杨大渊那个狗贼还是乘机逃出了成都城,跑到宋蛮子那边请功领赏去了啊——!”

    好不容易哭诉完成都兵的‘真实’内幕。咱们的李大人已经不胜哀痛的跪倒在地,抱住田雄的双腿凄惨嚎啕,不断哀求田雄为无辜惨死的刘黑马大帅报仇雪恨。但田雄也是笨蛋,李德辉这番话虽然基本上算是天衣无缝,田雄却还是将信将,又问道:“那证据呢?这封信只能证明是贾似道老贼鼓动我军叛徒杀害了刘黑马大帅,可杨大渊狗贼杀害刘黑马大帅的证据在那里?”

    “证据在绵州!”辉大哭着答道:“杨大渊那个狗贼投奔了宋蛮子之后,又冒充刘黑马大帅的使者,诈开了绵州城门,又害死了李进将军,现在贾似道老贼和杨大渊狗贼都在绵州城中,田将军你去绵州一看就明白了。”

    “杨大渊狗贼又诈开了绵州城门?”恍然大悟,怒道:“怪不得绵州莫名其妙就丢了,昨天斥候报告说绵州已经被宋人攻占,我还不敢相信——以李进的本事,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毫无抵抗的丢了绵州?搞了半天,是杨大渊这个狗贼骗开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