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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色芦苇【2004年】 第五章 遗落的记忆

    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会很棘手,甚至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来,往回敢的一路上,我和吴锋都没怎么说话,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田野和远处那条贯穿全村的河流,感叹着这个小世界的神秘和诡异,对我们两个在这个村上长大的人来说,此时的村庄却显得有点陌生了。

    直接到了吴老师家,吴老师自然是不敢讲起早上所见的情景,张奶奶似乎平静了很多,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早上我刚刚从河边洗完衣服回来,那时也最多七八点吧,我上了楼,准备晾衣服,突然原本小军暂住的房里有点动静,自从小军出了事,那房间里就一直空关着,开始没多在意,以为是老鼠什么的,可听听又不像,想着不会是遭贼了吧,就靠近门听了起来,只听见里面传出了脚步声,这还了得,定时遭贼了!”

    说着,吴老师的身子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我和吴锋没多在意他的举动,继续听着张奶奶讲下去。“因为门上的钥匙之前是这老头子放的”说着看了一眼吴老师,继续说道,“而窗帘也被这老头子拉上了,说路过这房间看到里面的床和柜子好怕,所以我没办法得知具体里面发生了什么,若真的能进去,我一个老太婆倒也真的有点不敢,小偷红了眼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所以就下楼叫了声老头子,这老头子胆小,还是我握着菜刀开的门,可进去后什么人都没有,这不是白天见鬼了吗?!房间里没什么家具,要是有人的话根本没地方躲的,想着奇怪,我就进了门,可刚刚进门的时候•••”

    张奶奶说到了这里,不禁咽了口口水,压低声音说道:“我从镜子里居然看到了小军的一张脸!就这么一张脸,没有身子!凭空飘在镜子里,而房间里却看不到!”我听着背后也发凉了,这时吴老师插话了:“那脸还在笑,咧着一排血红的牙,就冲着我笑!”说完,他脸色煞白地又哆嗦了起来。张奶奶斜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吴老师,冷哼了一声:“我当年是不是瞎了眼了,嫁了你这个胆小鬼,一个大男人的让我站在前面,自己却躲在我身后•••算了算了,总之,后来我们就奔下了楼,到现在都没敢再上去。”

    我和吴锋对望了一眼,知道张奶奶是不会说谎的,而且其他怎么会看错,一张人脸怎么可能看错!沉默了片刻,我对着吴锋开口道:“走!我们上楼去看看!”张奶奶表情有点为难,一方面是我们两个上了楼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当不起,可另一方面,要是没人再去看一看,今天晚上他们岂不是要在楼下席地而睡了?一天倒也罢了,可也不是长久之计。我看出了张奶奶的心思,对她笑了笑说:“没事的,我和吴锋两个人呢。”说着,不等张奶奶开口,吴锋倒起身走在了前面,回头对我说了声“走!”边几步跨上了楼梯,我也连忙跟上。

    上了楼,左拐第一间便是之前小军暂住的房间了,此时房门敞开,想来张奶奶奔下楼没来得及关门,窗帘还是拉上着,房间里显得有点阴暗。这个时候也就仗着这一股冲动才上了楼,要是想太多必然会畏畏缩缩,所以我和吴锋没有半点迟疑,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房间里的布置还真是简单,中间一张一米五宽的大床,旁边摆放着一张桌子,连个凳子都没有,床的正对面摆放着一个衣柜,柜子和墙角间放着一个马桶,这个简陋的厕所上方的帘子是拉开的,唯一有点独特的是,床头的墙上居然安着一面不大不小的镜子,正对着门口,想必张奶奶所说的小军的鬼脸就是从这镜子里看到的,可是这一览无余的房间,此时哪有什么鬼脸啊?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吴锋拍了拍我说了句:“不对劲!”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像床底下望去。

    一根暗红色的芦苇赫然静静地横放在了床底下!

    对这血色芦苇,我是有着不小的阴影,此时一看见心跳就立刻加速了起来,脑中“嗡”的一声,天地似乎开始旋转了,突然吴锋一巴掌打了过来,待我清醒的时候,我发现我居然一脚跨出了二楼的栏杆,脸上居然还僵硬着刚刚的诡异笑容,再慢几秒钟,相信我现在就已经躺在楼下的水泥地上了。吴锋明显也被我的举动吓坏了,连问两声怎么回事?我愣着没反应过来,汗珠不断从额头渗出,结巴着低声说了句:“我、我也不知道•••”

    此时我和吴锋心中都是一惊:“有鬼!”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楼下奔去,临走时吴锋猛然把门一带,身后却传来了一段诡异的笑声。见到我们下了楼,张奶奶也松了口气,连忙问我怎么样了,我惊恐未定,摇了摇头,张奶奶看到我的神情,也不在多问,只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中的期待也暗淡了下来。吴老师在一旁一直没说话,可谁都知道他是吓得最不不清的。

    吴锋开口对张奶奶说:“张奶奶,这件事情还真的有点古怪,建议你们老两口今天晚上别上楼了吧,过几天再看看。”他没有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张奶奶,想来是怕吓到他们老两口,特别是这个胆小的出了名的吴老师。也知道说什么好,和吴锋惭愧地离开了张奶奶家,离开之时,背后传来了张奶奶数落吴老师的声音,我们也没有过多理会。

    看来这次是必须查清河岔口的事了,我们径直去了伯公家,村长上伯公的年纪最大,知道的事情也最多,所以打听关于河岔口的事情,伯公是不二人选。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伯公听到我们提起河岔口,脸上的表情立刻难看了起来,喝了口茶说道:“你们两个年轻人啊,有些事情能不管就别管,那河岔口的事想当年你们菊芳婆都没办法解决,就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也想查?哎,回去吧回去吧!”

    关于菊芳婆的事,倒听爷爷讲过一段,似乎在几十年前她算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可毕竟时间过的久了,关于她的一些事,也多与鬼怪联系着,所以年轻一辈的人没人愿意听这些不着边际的事。而最近经历了很多古怪事情的我慢慢的对鬼神之说没了之前的偏见,至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于是我又好奇地问着伯公关于菊芳婆的故事,伯公看我似乎把注意力从河岔口转移了,也乐得给我们讲。

    可没想到的是,正当伯公兴致很高地讲着那些关于鬼怪的故事时,吴锋却疑惑地问了句:“嗯?!灵泥?”

    不知道为什么吴锋会对灵泥这么敏感,伯公倒也好奇了:“你听过灵泥?哦!说起来,你爷爷好像曾经有半块的!至于是真是假,那我就不知道了•••”

    正说着,只见吴锋从脖子上取下一块挂坠,众人惊讶地盯着这块不起眼的小石块,隐约觉得周围温度开始慢慢升高起来。伯公伸出手像是要拿过去细细观察一下,却又犹豫了半响最后收了回去,朝着吴锋愣愣地问道:“你这玩意儿是怎么来了?•••”

    吴锋脸上的表情也是僵着,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挂坠,可脑中似乎一直会有人提醒说我不能把它丢弃•••”

    “难道传闻是真的?这挂坠真的是吴大烟那半块灵泥?”伯公似乎在自言自语,低声声说道。

    吴锋一听立马否定道:“怎么可能?!要是我爷爷给的,我哪能不记得?再说•••”说着说着,吴锋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僵硬了,记得他从河岔口把我救回来的那天说过,关于他爷爷的事,他居然没了半点印象。

    伯公听着吴锋这般说,倒也反驳不了,最后无奈地说道:“要知道这挂坠是不是那半块灵泥,只能去问大宇,半块灵泥的事我也是听他说的,他应该见过那玩意儿•••”顿了顿,伯公便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哎呀!我们在这说这事干嘛?就算是灵泥又能怎么样?这里谁会用?算了算了,你们各自回去吧,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被伯公“赶”了出来,吴锋手指摸着脖子里那块挂坠,突然语气强硬地说道:“去问大宇叔!要是这真的是灵泥的话,那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我都会不记得?!”

    我叹了口气,现在不止是吴锋不记得他爷爷的事,为什么我居然也突然忘记了关于他爷爷的所有事,根据吴锋说的,他爷爷是吴锋七岁那年过世的,那我也有六岁了,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印象?!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一点在过去听伯公提起这个“吴大烟”的时候没有发现?难道我们都是最近才失忆的?

    脑中想着这些问题,不知不觉已经跟着吴锋到了大宇叔家门口,如果这块是灵泥的话,或许可能从这里找到所有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