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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瞳月魔 三六 相煎何太急

    证人已经被带来了。来人是个矿奴,风瀚谷的矿奴似乎都是一个模样,一样的乱发如草,如草乱发胡乱披散在头上;一样的满面沧桑,沧桑的脸上刻满了无数皱痕;一样的骨瘦如柴,如柴的瘦骨仿佛一阵风吹过,就会一跤倒下,再也爬不起来;一样的只要见到剑藏的当值弟子们,就像老鼠见了猫,麋鹿遇到狮子,眼神中弥漫起深深地恐惧与绝望。

    矿奴瑟缩的站在房间中央的空地上,无助的眼神四顾茫然,最后落在了胖子脸上。

    “把你知道的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的讲出来,讲给谢师兄、各位师兄弟,和这位江师弟听。”胖子面无表情的道,说完不忘阴狠的看一眼江白。

    矿奴开始慢慢叙述:“小奴昨天运道不好,白天里没挖到几块玉髓,为了完成每天定额,只好晚上接着采挖,所以小奴昨晚睡得很晚,记得当时,小奴正在江监事住处附近的坑道中采挖玉髓,突然听到陆督监说话的声音,然后便是江监事回话,然后两人似乎一下就打了起来,小奴所在的坑道也因此连连震动,小奴心里害怕,于是就仓皇离开了。”

    胖子得意洋洋的看着江白,仿佛已经看到,江白惊慌失措的向自己下跪求饶,却被自己一脚踹飞的美妙情景。

    可惜江白一点都没有惊慌失措,江白依旧泰然自若的站在那里,仿佛矿奴所说的一切,与江白毫无干系。

    “请谢师兄定夺,请谢师兄为死去的陆铁石督监,和薛允薛师兄主持公道。”胖子忽然单膝跪在谢雨浓面前,言词恳切、声情并茂的诉说道。

    周围众人一起单膝跪下,齐声高呼:“请谢师兄为死去的陆铁石督监,和薛允薛师兄主持公道!”

    看着众人如此郑重其事,江白不由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心道:“人生还真是变幻莫测,我江白还没做什么令自己满意的大坏事,却一不小心已经成了‘公道’的对立面。”

    正经危坐在紫星岩石座上,许久没有说话的谢雨浓巡查,现如今剑藏在风瀚谷的最高掌控者,不置可否的轻轻一咳,始终温和的双眼中,忽然现出凌冽的寒光,寒光逼视着房间中央的矿奴:“江师弟与陆师兄说话的时候,你见到他们了么?”

    矿奴紧张而茫然的摇头。

    “魔人一向诡异狡诈、善于伪装,实不相瞒,即便现在各位师弟就在雨浓面前,雨浓也不敢确定,各位师弟就一定是本人。”谢雨浓面对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众剑藏弟子,叹了口气淡淡的道,然后又神色冷厉的看向矿奴:

    “我倒是很好奇,你又是怎么肯定,那说话的就一定是江师弟和陆师兄本人的?或者说,你看到了江师弟亲手杀死了陆师兄?”

    矿奴怎么可能看得到,完全由他自己想象,事实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所以他只是摇头,不住的摇头。

    “没有看见么?难道你是在诬告江师弟?你可知道无凭无据,随意猜度、恶意诬告、诽谤我剑藏弟子,是要受千刀万剐、狱火焚躯之刑的?”谢雨浓雪白的手帕掩嘴,冷冷的看着房间中央的矿奴,随后眼光一转,轻飘飘的从半跪在地上的众师弟脸上扫过。

    矿奴不再摇头,他已经双膝跪下了,开始对着谢雨浓师兄磕头,不住的磕头,磕头如捣蒜,黝黑的额头重重的撞在,粗粝的紫星岩地面上,瞬间血流披面,但矿奴还在毫无痛觉的磕下去。

    原本只是单膝下跪的众师弟,现在也已将另一条腿跪在了地上,面如土色的叩头不已。

    谢雨浓说的太严重了,随意猜度、恶意诬告、诽谤同门师弟,这样的罪名他们绝对担当不起。

    谢雨浓只是摆了摆手,淡淡的言语,他说得很轻,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家都是同门弟子,有什么事不可以坐下谈?何必要置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