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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塞上雪一

    我是镇北王府的嫡女,虞玹。

    我与父兄在塞外生活了十三年,就在三天前,父亲收到了来自朝廷的诏令,回到长安。

    为什么没有我的娘亲?

    我娘在生我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大好,尽管父亲与仆人们百般照料,她仍在三年前的春天因病而逝。

    这十几年,我一直与父亲兄长待在漠北。

    我性子活泼,虽然在外许久,但也对长安的一切保持着好奇。

    据说长安灞桥烟柳草色绣堆

    上有浮云缭绕下有宫阙林立

    秋是南山秋色冬是霜满树外

    相比于漠北的寒风瑟瑟,枯草满原,是别样的风景。

    我与父兄和王府家将在经过十几天的路程,一千九百八十七公里,终于回到了王府。

    我幼时曾在长安待过三年,其实已记不大清长安旧时模样。

    只听兄长说道长安繁华富丽更胜从前

    从漠北回来,在府上的日子也算清闲。

    细细想来也应是父亲忙碌朝堂之事,与我没多大关系。

    “今天阳光正好宜出游”,我手指弯曲,绕着草叶旋转。

    我哥,镇北王府嫡长子虞远,看着我“不拘小节”的样子,弯起唇角,一颗小虎牙隐隐显露,道:“想出游直说,净找借口”。

    说罢,直起身来,食指曲起,往我脑袋上一弹。手指带起些许青丝,原本梳着柔顺的头发瞬间翘起一缕。许是知道干了坏事,我哥说完便往后一闪,转身离开。

    “哥!你又弹我脑门!”,我捂着被弹的地方叫道,就听到空气中传来我哥的笑声。我随父亲习武多年,其实这点疼痛不算什么,但在家人面前,“娇气”一点也没什么。

    我哥早我两年出生,如今十八,看这欺负我的架势,这早出生两年也没让他成熟多少。

    “今天去哪里呢…”我嘴巴里嘟囔着。

    “阿岭!我出去一趟,你就待在府上就行啦,我一个人!”,我对着屋内一喊,随即窜出了府门。

    阿岭是父亲安排照顾我的丫头,年龄与我差不多,在以前的十几年一直陪伴我,对我来说更像是姐妹。阿岭比起我来成熟稳重很多,时常管着我,今天既然是出府游玩,我又有武功傍身,一人四处游窜岂不更加自在。

    “小姐!”,阿岭听到我要出门,立马从屋内走出,可屋外早已没了我的身影。阿岭无奈的叹了口气:“都多大的人了,还是这般调皮…”知我身手不差,前几年也没啥在漠北乱窜,阿岭便也没再说什么。

    长安的街熙熙攘攘。一个个商铺门前人流涌动,进进出出。街上空气散发着淡淡的清甜香气。

    “是哪家的糕点?如此香甜…”我嘟囔着。偶尔有丝丝缕缕栗子香味缠绕在鼻尖,焦糖香味引诱着路上的行人。

    我走在街上,左转转右转转,拐弯进了一家衣行。衣行多是锦衣绣袄,绮罗绸缎。我环顾着四周,眼前突然出现一抹红,如同那色彩交叠的黄昏中最亮的明黄,那缤纷玛瑙玉石中的那一点翠,将我的视线牢牢吸引。

    长安女子有爱素净,有爱华丽,衣服颜色种类更是繁多。我长在漠北,冬季目光所及皆是雪白,因而我偏爱红色。

    与那漠北的雪对立,最炙热滚烫的红。

    我看见那红色滚金云纹的衣裙,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入手一片柔软细腻,丈量尺寸,便挥手将它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