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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方士之求,亦为珍物

      静姝忽地站起身来,又有两名大汉想过去提住她,但只踏了一步,便又退了回去,因为九公子也已一拍屁股而起。

  静姝对着空中喊道:“你是哪个在这里故弄玄虚的?快现身来!”

  话罢,五十丈之外的大门口站着一个素色衣袍的男人,但他并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外“哈哈”笑着。

  笔娘娘冷笑道:“既已来了,为何不进来?”

  素色男人正色喊道:“进得人家门,需得主人意。”

  福堂主一时听得“主人”二字,心中大为满意,似是在他的月儿面前有了男人的威严,道:“进来罢。”

  素色男人又喊道:“既得主人意,还需主人愿。”

  福堂主有些不悦地道:“我既已让你进来了,还有什么意啊愿的?”

  一直立在福堂身旁的少年小声提醒道:“师父,他那是要您亲自去接的意思。”

  福堂主不悦地嘟囔几句,甩着微胖的身影顾自走到门口去,将那素色男人接了进来。

  笔娘娘见素色男人微笑着眯瞪着眼睛,冷哼道:“不想你这燕人方士竟逃过了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如今还能这般自得其乐。”

  素色男人微笑着道:“若是不这般,又当如何呢?”

  静姝瞧了一阵素色男人,看年纪也约莫半百,心中惊讶,暗道:“燕人方士,莫非是卢生么?”

  素色男人看了看九公子,又看了看静姝,不禁收敛了笑容,心道:“王相之人,后之伴侣,竟是这般相逢,恐也是命运多舛。”说罢,又在心中哀叹道:“只可惜我方术未佳,竟不知他们都是何许人也……”

  九公子忽道:“燕人方士,莫非是卢生么?”

  静姝心中乍惊,也不知他是在知晓了自己的想法,还是他也知道这个人。

  素色男人微笑着道:“我这半老头子,竟也有人知晓。”

  静姝屏息于心,一时不敢言语。

  卢生看着九公子,道:“这位公子,敢问你是何许人也?”

  九公子谦恭着道:“在下不过是一个江湖子弟。”

  “你今年多少年岁了?”

  “在下已有十六。”

  “你的名字是?”

  “在下九冬焱。”九冬焱忽然笑将出来,接着道:“您问我这些,莫非您是想要为我看看气运如何?那你便说道说道,我这气运如何?”

  卢生若有所思,点点头道:“冬有徐徐之火,暖矣暖矣。”

  笔娘娘忽问道:“你却才说的那诗词可有所意指?”

  卢生微笑道:“那诗词只不过我信口一说罢了,后面那两句可不是我言之。”

  笔娘娘道:“那是何人所言?”

  卢生道:“自然是徐福那老怪所言。”

  笔娘娘道:“哦?徐福也在外头?”

  卢生摇摇头,叹息道:“他如何肯出来,说不定如今还待在哪座岛上呢,只不过前段时间忽差人与我一封信,信上便是如此写着——”

  他停顿一下,轻咳一声,接着道——

  “子归,子归,子何所归?

  花舞,花舞,花为谁舞?”

  笔娘娘道:“哦?那你此次来必不是为了说这些的罢?”

  卢生微笑道:“我来此处的确另有其事。”

  笔娘娘道:“莫非你也是为了荧丹玉而来?”

  卢生爽朗地大笑两声,道:“自然是如此了。”

  笔娘娘忽冷笑道:“你此次可是替皇帝而来?”

  卢生脸上忽然冷了下来,道:“笔娘娘这便是笑话我了。”

  笔娘娘不再说话。

  卢生忽然看了一圈,瞧见一直立在一旁的福堂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谦恭地一揖,道:“在下怀孝。”

  卢生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君非臣也,君也非尘也。”他顿了一顿,心道:“余下不可说,不可说之。”

  怀孝又谦恭地一揖,不再说话。

  卢生又看着蒙珏鸣,但他却只有摇摇头,并不说话。

  蒙珏鸣心中微有异样,急道:“你这方士好生奇怪,怎地瞧见我便只顾着摇头了。”

  卢生笑笑道:“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