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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十二年,一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木宇阳和凝脂走得更近了,他来看叶昔玥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对木千的疼爱也渐进淡了,木千尝试过自己去找木宇阳,可是木宇阳眼神里的平淡,让她觉得害怕,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没几月,凝脂便被以平妻的身份抬进将军府,木千很惊讶,是真的很惊讶。一个丫鬟最多的侍妾,怎么会用平妻之礼……后来她听闻,凝脂是被谁收为了义女,后来她莫名,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嫡妹。

    八岁这年,叶昔玥的身体越来越差,府中的大小事物已经全部交给凝脂,叶昔玥成了一个彻底有名无实的正妻。

    木千躲在墙角,看过木宇阳,凝脂和另一个小女孩玩的开心。木千坐在床边,握着她娘愈来愈纤细的手指……

    那天,她照常去给她娘端药,路过府里的小池塘,看到凝脂招手唤她过去,她过去了,然后,凝脂自己莫名跳进了池塘里,木千被吓到了,她想喊人,却被匆匆赶来的她爹一把推倒在地……木千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八岁的她好像知道,却又有一种抵抗不让她知道,她看着凝脂被人救起,也看着凝脂用帕子擦拭说不是她的错……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可是,她却从木宇阳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很莫名的……木宇阳要把她送到乡下去。

    从凝脂落水开始,木千就开始模糊了她整个人。她什么也没带,就带了一把琴,一叠书。上马车之前,她看到她不能下床的娘跪倒在木宇阳的面前,她着一袭白衫,她真的很瘦,很消瘦,她像是在求情,双手抓着木宇阳衣裳的下摆。木千转头匆匆跑向她,却被两个丫鬟拉住往马车上拖。

    木千她亲眼看着,她娘被木宇阳一扫在地。

    她亲眼看着,凝脂眼里不明的意味。

    娘……你真的做对了吗?

    娘……

    木千抓着马车上的垫子,很惊恐,这条路上竟是一片又一片的树林……突然,马车停了,木千似乎反应过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抱紧手中的琴,在车帘掀起的一瞬,一本书直直扔了过去,冲下马车,却听见后面几声咒骂:“他妈的!别让那小妮子跑了!夫人吩咐过的!”

    还有众不堪入耳的词句,木千从没有像现在那么害怕过,她冲进林子里,有树枝像鬼影般,刮伤了她,她的瞳孔放大,彷徨无助,整个人像是掉进了黑暗的深渊……谁……谁来救救她!木千抱着琴一个劲得往前冲,直到摔进一片宽阔的地方,有一条小溪,她越过小溪,跑进了一个村庄。

    “求求你……救救我……”木千敲了一户人家的木门。

    她想,也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这么狼狈了……这么想着,木千昏倒在了门口。

    等到木千能微微睁开眼时,是一个老妇人……是一个老妇人救了她。

    这个老妇人有一对儿女,都到城里去了,就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她住的地方不是很大,就两间屋子,但她却带木千极好,也没有问她从哪来,问她是谁……就这样,过了十二年。

    老妇人走了,老妇人走的时候,那一对儿女也没有回来过,这村子里,只有这老妇人住的偏僻,也就没有什么人认识,没什么人来给她送葬。只有木千给她准备了后事,就在那栋屋子的后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