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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插曲:家园―垭子寨地理

    在杨林的心中,这是一个值得在记忆中永远珍藏的世界:

    垭子寨,一个拥有将近两千乡民的大村寨,坐落在云贵之交的茫茫群山之中,是杨林的故乡。

    村寨西北两面群山拱绕,正南十几里早已臭的郭公河也曾储满了杨林温馨的回忆。大河横亘东西,犹如天然的分割线,杨林从来没有听说大河以南是什么样的世界。而平坦广阔的东部,有大道可通世外,那正是每次康大叔带杨林远行的唯一出路。后来杨林入伍,他一个人从那里走出去;退伍了,他带着阿呜又从那里走回来。

    寨内大部分都是汉人,杨林也不例外,而杜姓居多,占了一半以上,世袭罔替的杜氏族长同时负责管理着整个村寨,这也正是杜宁儿又所倚仗,而康大叔有所顾虑之处。

    东边建厂之前,乡民们世代农耕渔猎、挖药采菇,自用之余,才到东部大山之外的市镇上,各自交易。而杨林每次卖掉猎物和多余的草药,换回的总是陷阱、绳索、钢刀、火药……

    由于常受野兽袭扰,猪患严重,寨子西北两侧除了特定的入口处以外,都有巨树围成的天然藩篱,而东南两面则可以自由出入。

    从北门出去,是一颗树干中空的千年古槐,其内立有铁桦木雕成的传世图腾,供寨中有信仰的老人们每年定期来拜。再往北走五里地,便是蜿蜒狭长、南北纵深百余里的的白骨斗山谷了。

    谷口五六间草房便是护林队的岗哨,自从去年,杨林回来接手了护林队在寨子里的基地,康大叔便带领第一小队的十名队名亲自在那里驻扎,打退了好几次从山谷来犯的野猪群。

    往北进入白骨斗,只见山谷形如其名,的确是像极了一个巨大的漏斗,谷底最宽不过三丈,窄处或止三米,两侧高山巍巍,绝壁千尺,隔谷相望,据说老族长杜长便是在这里,被山上飞下的岩石砸成了重伤。

    西侧是跨山梁的莽莽群山,七岭十二峰从南向北一字儿排开,山势无一例外地西低东高,然后在靠近白骨斗的地方戛然而止,形成巨大的断崖绝壁,远望犹如天神将军带到战场的巨兽军团。

    东侧是同样高耸险峻的苍岩岭,但外观看来与西侧的跨山梁大不相同。

    苍岩岭上有四奇:

    岭顶虽然苍岩凛凛、雄壮威武,但岩石多有分层、石质疏松,极易风化碎裂。受岭内储量巨大的天然硫矿床影响,岭上植被稀少,靠南的半个山顶光秃秃的,与跨山梁的无边林海形成鲜明的对比。此为奇事之一。

    东部山势和缓处,是掌握着杜氏矿业四百员工生命线的苍岩矿区。对那些日夜兼程的矿工们来说,最大的威胁不是硫磺持续出的恶臭,而是隐身居住于岩层之中的食肉军蚁,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家伙,对于入侵他们领地的敌人却有着致命的威胁。此为奇事之二。

    苍岩岭外观看似干枯颓废,北侧岩壁上却有巨大的流泉瀑布,四季不断,这便是著名而神奇的苍岩飞瀑。水流纵贯整个苍岩岭的巨大山体,从山顶冲裂砂岩而出,之后再飞流而下,煞是壮观,此为奇事之三。

    然而更神奇的还在后面,瀑布之水落地后顺势西流,穿过神秘的天井台沙洲之后形成一条巨大的山溪,名为苍岩溪。刚从苍岩岭流出的水中矿物质丰富、但严重标的含硫量令岭下百兽望而却步、周围的植物也枯黄一片,这本不足怪。

    然而神奇的是,在流经天井台之后,苍岩溪之内的水变得不但清澈透明,而且适宜饮用、入口甘甜,滋养得沿溪两岸,绿树葱葱、百兽攘攘。此为奇事之四。

    苍岩溪以南便是跨山梁的最北端、七岭十二峰中地势最低洼的天麻冲岭地,而隔溪相望的北边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赤松林,那就是狩猎的禁区,野猪的天然王国——野猪沟。

    野猪沟往东、往北,以及苍岩岭的正北部,是连成一片的高耸的断崖,几乎从未听说有人上去过。从崖下面望上去,只见郁郁苍苍的密林。康大叔曾说,那里叫做暴砂梁,树林密密匝匝,人畜无法穿行,甚至根本没有空间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