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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桃夫人

    “梨园的春总是去得迟了些,今儿早我还看见本该二月谢的早桃开得正旺。”贵妃塌上躺着一位眉眼如画的女子,朱唇轻抿了一口茶水,声若玉落幽谷,水湖样的旗袍包裹着柔美的身线。

    一旁的馥儿接过茶杯,“可不是,前早若渊少爷还在问我,说梨园是怎么留住这满园春色的,小姐你说好笑不好笑。”

    塌上的女子微含着笑意:“你若是太闲了就撑着浮生伞去看看南桃夫人的故事怎么样了,也不用再这里和我耍嘴皮子!”涂着丹蔻的纤指递过一把泛黄的油纸伞。

    “好,”馥儿接过油伞往梨园内阁走去。

    梨园接过形形**的客人,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在上海这个军阀混战的乱世里,也不乏有人透露着人间至情,而梨园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他们看清世事罢了。所以梨园从不缺乏故事,这里演绎了每个来人的悲欢离合,梨园是冷清的,也是热闹的。

    南桃夫人是上督总军的妻子,虽嫁进多年,可也算是备受恩宠,可似乎是有那么一些心结啊,馥儿摇摇头。

    这时,故事已接近尾声。

    穿着鲜红嫁衣的女子用手掐着同着喜服的男子,地面上满是散落的花生和桂圆。

    芊芊细指因为太过用力而陷入了男子的肉中,满堂繁华,红妆微湿。

    女子的声音透着一丝凄凉,清泪晕开了精致的红妆,红唇轻起,微张。

    “父债——子偿!”

    男子没有反抗,静静的由她掐着,依旧笑的如三月春风,平常俊秀而略带苍白的脸庞因呼吸不畅而微微胀红,“南桃,你说,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当年的真相,还,来得及吗……”

    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而那个女子,也就是现在的南桃夫人已哭得泣不成声:“当年若是我早知道他那些年有那么严重的哮喘,若是我早发现当年的真相,年生,你和我之间也不会落得如此……”

    三十年前的上海军火新锐傅年生在新婚夜被刺死成为轰动上海的一件大事,而她这个罪魁祸首却在他生前的安排和庇护下未受到一点波及。

    即使当年他早已知道她的决定和准备,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朝着屋内那个身着红装的女子走去,声线温柔:“南桃,我来了……”

    忽然一阵风吹来,长廊外的一排灯笼瞬间熄灭,一切幻影如风沙般随风而逝。

    一个窈窕身影在即散开的的幻像中若隐若现。

    “小姐,你来了。”馥儿收了浮生伞,走向迎面而来的女子。

    “去沏一杯茶给南桃夫人。”

    “好,”馥儿放下浮生伞,朝门外走去。

    馥儿的身影渐渐消失,女子看了一眼仍瘫坐在地上的妇人。

    “傅年生让我带话给你,”顿了一顿,“他说他去看了你的丈夫,那个人待你很好,逝者已去,他还是希望你能放下过往,忘了他,过得幸福。”轻瞄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像一个未长大的小姑娘一样破涕为笑,却又一脸悲凉,喃喃道:“年生,可是,我还未放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