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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 幕后黑手

    “你们几个去那边,居悠,你去那边,咱们四面包抄,把他围起来。”

    看到江淳儒中途改变了逃跑的路线,拐到东面的青龙山脚下,看似要顺着山下的小路往南跑。岑杙决心把他赶到蛇山上去,让他也尝尝被万蛇缠身的恐惧。

    居悠有些犹豫,但是从这一路驱赶中,她早已确认,江淳儒并没有武艺在身,绝不是岑杙的对手。便听从了她的建议,到对面去设伏,堵住他南逃的路线。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江淳儒并没有继续往南走,而是突然主动爬上了青龙山。这无异于找死的举动,着实让岑杙吃了一惊。

    不过,她也来不及多想,她离目标最近,马上就追上了青龙山。因为已经来过一次,她对山上的情形多少有些了解,不至于迷路。但前面的人貌似是第一次上山,爬着爬着就出现了识路困难,好几次发现前路不通,不得不中途拐弯,另寻路径上山。这一次竟被荆棘绊倒,摔下来十好几步,滚进了山沟里。岑杙本来都要抓住他了,看他摔进沟里,就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想捞他,但这厮爬起来就又顺着山沟往前逃窜,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根本不理会岑杙的搭手。

    岑杙只好跳下来,再去追,等他终于跑不动了,扶着一根竹子,背对着朝岑杙大幅度摆手,像是要求饶的样子。岑杙也笑了,“江大人,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曾经只是一名粗使小吏了。”这摸爬滚打的劲儿,哪里像个饱读诗书的四品大员。

    江淳儒喘了几口粗气,回过头来,一张脸煞白煞白的,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庄主,我……我有话要说。”

    “不跑了?不跑了那就说说呗。”岑杙好整以暇地叉着胳膊,观察了下周围地形,还真巧,这正是上次她来过的那片绿竹林,林子边际横倒着几株被野兽撞裂的竹子,其中一株竹身上缺失了一块扁担长的残片,露出中空的内心,正是被自己劈做弯弓的那株,还保持着刚刚劈裂的原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岑杙看见连削皮时的碎末都原原本本地躺在那里,不觉竟生出一股亲切之感。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江淳儒抖着手抹了把额头的汗,背倚着竹子慢慢地下滑,最终蹲在了那里,低着头喘粗气。许久才又开口道:

    “我、我并没有存心要欺瞒庄主,只是、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呵,”岑杙冷笑一声,“跟我说这个,这世上,谁人不是身不由己?谁人又是全由己心呢!”

    “我、我是说真的,庄主。我姜濡,从加入归云钱庄的那一天起,就不是我自己了。我从来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着。我,我,咳、咳、咳。”他的情绪似乎很激动,靠着竹子闭目养息。

    “我没功夫听你闲扯,说说你背后的人罢!”岑杙坐在了脚边那株断竹上,“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江大人,你所做的这一切,背后是有高人指点吧?”

    “让我猜猜,究竟是哪位高人?既能调动归云钱庄的人力财力,又能调动整个江家、扶水江姓,甘心为他驱使效命。这个人一定和你很熟?对不对?”

    江淳儒的脸色已经慢慢回血,但嘴唇还是呈现失血发白的迹象,像一只待宰羔羊,绝望地等着岑杙的终极审判。

    “这个人,一定威望极高,谋略超众,杀伐果断,不留后患。驱使你们如同驱使羔羊,舍弃你们也如舍弃棋子。你有今天的狼狈,有一半是他的责任,这就是你说得身不由己,对吗?”

    岑杙嘴边噙着一丝玩味的笑,“说来也巧,我曾听陶六庄主无意间说过,咱们的前任白庄主,爱吃臭豆腐。这个癖好真的很特殊呢。但奇怪的是,这么特殊的癖好,我在江阳愣是听说了两次。”她竖起两根手指头,在江淳儒眼前晃了晃,“就在这江阳城里,竟有一个人和他有完全相同的癖好,你说怪不怪?”

    听到这句话,江淳儒原本已经回血的面孔,竟然又惨白了几分。

    岑杙继续说道:“那天我去江府参加晚宴,就很奇怪,堂堂的阁老世家,几代簪缨,宴请贵客,怎么会拿出平常人家都不上堂的臭豆腐做点心,来招待满座高朋呢。后来,我偷偷问了一句,原来这是江家多年的传统,江家已过世的二老爷江高壑,生前最喜欢嚼这一口臭豆腐。而江家自江阁老过世后,大老爷江高万多病,说话掌事的一直是这位二老爷。更诡异的是,二老爷死的时间也很巧,他也是年前过世的,之前身体一直很康健,就因为儿子打了个官司,就气的匆匆忙忙过世了。你说怎么会那么多巧合呢?”

    江淳儒沉默了。但他如丧考妣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岑杙并未就此收手,“后来我一寻思,白庄主生前所住的谢时山庄,位于象椎山的脚下。但是象椎山脚下住的一直都是江家人,江家人从来不许外姓人住,为此还不惜与人发生械斗,但是他们却偏偏同意白庄主住在山脚下,这是为什么呢?我想,大概因为白庄主也是江家人,不会破坏贵地的聚宝盆,对吗?”

    她这话已经有些嘲讽的意味了,江淳儒早已满脸的灰败,求饶道:“庄主……”

    岑杙推了推手,“先别着急,让我继续猜,咱们这位白庄主的化名叫白覆疆,究竟是哪个疆呢?不应该是疆域的疆,应该是江家的江吧?他还活着对吗?看你的表情,我猜对了。对还是不对,给我个准话,不要给我摆出这副无辜的死人相!!!”

    “啪”的一记竹片劈裂声,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响在耳边。江淳儒看着她慢慢起身,走过来,身上裹挟一股令人惊悚的冷怒。竟然骇的说不出话来。他不明白,明明刚才还温润闲雅的青年,为何突然就会勃然变色,变得如此激动,如蛰伏出击的猛兽,牢牢扼住了他的咽喉。

    江淳儒感觉快喘不过气了,在她的掌下,拼尽全力地点了点头。脸色又重新回到了最开始的失血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