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人类表皮底下的青筋不甘寂寞的爬到了外面来。

    在那张看起来跟叶霜差不多大的小脸上，却遍布了红绿交错的不知道是青筋还是胎记似的裂痕，就像是龟壳外面纵横交错的龟裂，而放在脸上，看起来既狰狞而又可怕。

    祁羽林稍微愣了愣，不过马上就释然了，丑女人多了，他也见多了。

    有那么瞬间，对方的眼神变的凌厉而又慑人了起来，只是祁羽林没注意到。

    两人都是安静的坐着。

    对方也没再看祁羽林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都没说话，只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同是天涯沦落人。

    祁羽林无所事事的坐了会，发现原来手上还捏着半根烟呢，被雨打湿了，所以没烧完。

    摸了摸口袋，当然没找到火。

    “有火吗，借个火。”

    本是随便一问的问题，想不到过了几分钟之后听到一阵窸窸窣窣摸索的声音，然后一个小物件从五米开外的地方飞了过来。

    祁羽林点上火，深深的吸了口，很久没抽过了，乍抽还有点呛鼻。

    突然发现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祁羽林略一犹豫，邀请道，“我就这么一根，你要试试吗。”

    本只是随便问问的一句，却得到了回应，一阵衣服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然后是“蹬蹬”的脚步声，对方踱步来到了祁羽林的面前，没有说话，对着祁羽林伸出了一只嫩白的小手。

    那亮晶晶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祁羽林犹豫着递过了烟去。

    对方用着生涩的手势接过，用着大拇指跟食指捏着烟，来回看了好几眼，方才放到唇边，试探性的凑过了嘴唇，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马上拼命的咳嗽了起来，那刺鼻的烟味在她娇嫩的喉咙里上蹿下跳的。

    “真难吃，”对方气的直接把烟扔到了两人眼前流淌着的小河里。

    “我的烟。”

    祁羽林一声惋惜。

    显然没有人教过她扔别人的东西前要先征得对方的同意。

    “难吃也比没得吃强吧，你看，现在我们只能干瞪眼了吧。”

    对方移过了视线想了想，然后走到远处的角落，摸索了一阵，又重新走了过来，抛给祁羽林一包雪饼，“你给我一个，我也给你一个，扯平了。”

    然后对方也在祁羽林旁边不到一米处坐下，对着眼前流淌而过的河流，拿起一包雪饼啃了起来。

    只是令祁羽林目瞪口呆的事，她连外面的包装纸都没拆，直接就连着塑料袋啃了起来，一并咽了下去，祁羽林清楚的听到了她咀嚼塑料袋的声音，而且那吃东西的样子，真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一道雷电闪过。

    这下祁羽林看清楚了，在她带着的雨帽下面，那蓬松的杂乱的头发，看起来好像几年没剪过了似的，而且更令祁羽林奇怪的是，那相对她娇小的身躯而言，随着她捧着雪饼的动作，那宽大的雨衣的袖口的滑落，清晰的看到了她的手腕处有一道痕迹，那是被什么东西勒过的痕迹，留下了一道狠明显的印子。

    这家伙看起来也有16岁多了吧，……只怕是流浪儿，至少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估计是看她看太久了，她突然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抬起一双尤其亮烁的眼睛跟祁羽林的眼神对上了，那眼神中寒气密布，冰冷的像是有把刺骨的刀搁在脖子上似的，让祁羽林都脚底发寒。

    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16,7岁的娇小女孩居然有如此冰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