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酒过三巡，张尧喝得酩酊大醉。他本和李一一样不胜酒力，但坏心情就像一剂吗啡，让人麻木。

    看张尧这般和自己过不去，李一也不说话，只是和我一起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我总担心张尧知道了我打陆波的事，醉酒的人话多，言多必失，我怕他再一不小心说给李一。

    无论如何这件事我是不想让李一知道的。我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可能觉得不想连累他，也可能是怕他真的把话抖给警察。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一直到张尧喝得吐在饭局上，我们始终都没有阻拦他。李一最后看着趴在酒桌上不省人事的张尧，苦笑了一声说我们三个这是第一次闹不愉快，我们竟然也会闹不愉快！

    我说行了，送张尧去医院吧。

    于是在这个冰天雪地夜晚，我和李一架着张尧去了医院。如同那晚我们送李一去医院一样疲惫。很巧，我们这次遇到的还是那位给李一抢救的医生。他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我们，说这次又是谁受伤了？

    没人受伤，我兄弟只是喝多了。李一说，大夫赶紧救救他吧。

    折腾了半个小时医生给张尧打上吊瓶，我和李一坐在他的身边，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

    我承认我是个混蛋，在女人面前没有底线。但我不想为了我的事让你们两个受牵连。你懂吗？李一打破沉默道。

    没人受牵连。我们都没那个闲工夫。我说。

    如果你们因为我出什么事，我会很过意不去的。可能是之前大家早就习惯了那种无脑的吵闹，现在感觉李一的话客套得让人不舒服。

    行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了，两个人在这儿就太浪费了。我不想再和李一说些什么，话不投机半句多。

    那行，正好海冰冰她。。。李一知道这个名字俨然已成了我们之间的敏感词汇，所以立刻打住，说今晚就辛苦你了，有事打我电话吧，我先回去了。

    作为朋友，我本想即使全世界都站在你的对面，没关系，有我和你一起站在他们的对面。可没想到你却缴械投降。在我得观念里朋友就好比自己身体得一个重要器官，缺一不可。但是这只是比喻，我可以左右自己的身体，却无法左右朋友。

    但我还是尊重李一的选择，无论他对海冰冰是不是真爱都和我无关，只要他开心并且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至少我已经仁至义尽。如果他李一到最后可以为了女人放弃朋友，我也只能说大路朝天，各自安好！

    张尧第二天一早醒过来，拍了拍趴在他身边酣睡的我，问李一什么时候回去的。

    我说昨晚把你送过来没多久他就走了。张尧随即破口大骂，说咱们怎么认识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脑子啊，见了女人迈不动腿！

    我说行了，这是医院，别吵了。你没事了咱们就回去吧。

    路上张尧我们俩闲扯，扯到他们为学校话主题画的事，张尧说的确把我累坏了，本来那个文筱，就那个国画小妹要帮我分担点的，可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请假好几天。

    噢。然后呢？我小心翼翼的问着张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