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云天青听见云天河的称呼一惊，虚张声势的厉声道，视线却丝毫不敢与玄霄对上：“野小子！你说什么？！”

    “……天青。”玄霄上前一步，把云天河挡了个严严实实，开口喊道。

    云天青一僵，装出来的凌厉气势瞬间软了下去：“……师兄。”

    看着云天青那暗淡的神情，玄霄几番张口欲言，却都是话到口头又咽了下去。

    一别经年，他无数次想过等见到云天青之后的场面，午夜梦回中也有过重逢，但是等真正见到了，他才发现语言是多么苍白无力。

    玄霄是如此，云天青又何尝不是？区别只不过在于他身为鬼魂连梦境都不可能有罢了。

    “嗒嗒嗒！”玄霄向前踏了几步，他无论身高还是修为都比云天青要高，此时大步走来，给了云天青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见到玄霄动了的云天青身体一颤，下意识的想要转身逃开，却被自己强行压制住，眼睁睁的看着气势十足的玄霄走到他面前。

    面对这个害自己被冰封十数年的罪魁，玄霄举起手，看样子是招式的起手，云天青立刻闭上眼，并不准备还手。

    等了良久，都没等到攻击来袭，反而是属于玄霄灵力的味道静静弥漫开来，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荒唐的那天。

    身上一重，一股大力袭来，云天青只来得及睁眼就发现被玄霄紧紧抱住，还没反应过来就条件反射的回抱回去。

    一人是鬼魂没有体温可言，一人为灵力凝聚更是没有任何温度，这个拥抱冷冰冰的，但是云天青只感觉多年夙愿一朝得尝，哪怕下一秒就会化作荒魂永远与天地融为一体，都无所谓了……

    恨吗？自那人与夙玉离去时，玄霄就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他不止恨，还愤怒、不甘，夜深人静之时，总是一个人弄得满室杀气。

    第一年是这样，第二年也是，那时玄霄还年轻，一度以为这种深刻的憎恨会伴随他一生。

    但是时间的力量永远难以估量，特别是当代表云天青生命的玉符碎裂时，好像什么都远了。

    刚开始或许还会恨他当时的背叛，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一丝恨意也开始消散。

    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哪怕想过再见，心中也没觉得能够实现，是以初见时，竟是愣住了。

    心底那块冰封的地方渐渐融开，玄霄一瞬间想了很多，想辱骂，想质问，甚至想动手打人，最终却只是紧紧的抱着想了几千个日夜的人。

    “你回来了……”“……师兄，对不起。还有，我回来了。”“……嗯！”

    时过正午，天空出现一个黑点，那黑点异常迅速，很快就飞到和黑化谢衣靠在一起晒太阳的谢衣身边。

    “师尊回话了。”谢衣伸手接住偃甲鸟，打开开关，沈夜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我流月城今非昔比，这等小事你自行做主便是。”师尊的声音依旧低沉稳重，但是谢衣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师尊好像不对劲。”黑化谢衣疑惑道，闻言谢衣点头赞同：“是啊，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少了……10的声音？”二人将以往的传音进行对比，一会儿就想到问题所在，谢衣10可谓师尊去哪里他就去哪里的性格，怎么这次竟然没有一点声响？

    谢衣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下唇，喃喃道：“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