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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性情意两不知

    暗香斋果真如其名般,暗香浮动。正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别具风格,整个暗香斋周遭亭台水榭,曲径幽阁,竹桥兰桨,菊圃桂苑,画梅蕉影,而且芳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自不在话下。虽比不得皇宫贵胄,却自有一股雅韵,仿若世外桃源,遥世隔云,春夏秋冬四季皆入此斋。暗香斋后面设有梅园丹圃,芍药织锦,海棠怒焰,牡丹芳骨,亭台曲接,画桥烟波,藤萝挽架,幽篁掩径。已是秋季,能得见此等风景,自是能工巧匠的智慧,亦是何府的财富的最好证明。

    何贵才看着这美轮美奂的景致却不免伤感起来,平素都是同夫人一起赏花赋诗,如今却只得形单影只地在这暗香斋清冷地喝着昨年夫人亲手酿制的桂花酒,再醇厚的酒,此刻怕到了嘴里也是极为苦涩,难以入喉。情致深处,泪洒在黄花梨案前,紫玉香炉里那氤氲袅袅的一柱细烟和青瓷花瓶里碧烟今日新插的幽桂,都在将何贵才带入曾经的时光,那时的岁月静好。何贵才又将哥窑开片冰裂酒杯驻满了桂花酒。口中念道“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吟完又续杯再饮,“换你心,为我心,始知相忆深。你可是野鹤入云,奈何留我一人看你云影杳杳。”不知是醉语还是梦呓,何贵才于案上醺然,恍惚中看见她走来,眉目婉约,为他披衣掖被。

    “碧烟,晚饭送走便是了,老爷喝了这会子混酒,怕是再不能食了,且备好热水毛巾。”幽兰柔声说道,生怕惊醒酣睡醺然的何贵才。

    幽兰吩咐下人丫鬟等一行人将老爷扶进斋内,便遣退了众人,为何贵才宽衣解带之际,何贵才倏忽抓住幽兰的手说:“不要...离开...我,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幽兰握住这个男人的手,柔声说:“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好好地陪着你。”话毕,何贵才又静静睡去。幽兰拿起毛巾,在黄铜盆内放了些许药粉,然后给何贵才擦脸。倏见何贵才气血红润,细汗如雨,抱起幽兰,对她说:“我好想你,你怎么能离开我,杨芷嫣。”幽兰听见杨芷嫣这三个字,仿若心被千刀万剐,怀里是我,心里亦是那死去的女人。

    幽兰心下一算,决定要做这个府上的女主人,便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绮屏,让她将肉桂、yín羊藿、阳起石、牛鞭、狗鞭、驴肾、鹿茸、晚蚕蛾、九香虫、蛇床子等药材煎煮了汤药送来,让其明日此刻再将人参、鹿茸、肉苁蓉、海马、yín羊藿煎煮来便可。贴于绮屏的耳畔说:“此事不可让第三人知道,你且仔细精灵点,可别给我捅什么篓子出来,听见没有。”绮屏一听,跪于地上说:“奴才自幼便跟了小姐,绝不敢有二心,定当尽心竭力。”幽兰撂了句:“知道就好,别忘了你主子爬了上去了,你才有看天的资格,否则你就看一辈子别人的脚就行了。”绮屏忙不迭说:“小姐说得极是,奴才定会为小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幽兰不耐烦道:“知道了,那还不快去,耽误了我的事,仔细你的脑袋。”绮屏便匆忙退下。

    绮屏出来四下找人,突然她想到只有一人可以帮她,那就是青若,青若是和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发小,两人无话不说,感情亦是较他人不同。绮屏便来到青若的住处,扣开了门。

    “青若哥,我有事烦请你帮忙一下。”绮屏有些不好意思道。

    “何事?你我二人之间还有什么烦请不烦请的,你如若说这样的话,倒生分了。”青若一脸阳光的笑,语言总给人安全。

    “能否帮我把这些。”绮屏把嘴贴于青若的耳畔,窃窃道。

    “你一个女儿家,要这些药材做何?快老实交代于我。”青若有些疑惑地看着绮屏。

    “你且别细问了,只管找来便是,要知缘由,日后定会告诉于你,可好,我的好哥哥。”绮屏搪塞着。

    “既然你不说,定是有你的苦衷,断不能问个究竟了,只是无论你何用,我都会甘心为你找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亦在所不辞。”青若坚定地说。

    绮屏忙用手捂住他的嘴,说:“我知道,就你对我最好,从小到大也只有你肯无怨无悔地帮助我。你且快些找来,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