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7章 第7章

    林泽不敢让祖父知道。

    他还需要料理爹娘的后事,回不了故乡。

    当地的父母官和稀泥,草草结案称是一起意外事故。

    再加上林泽和老船夫说的国舅爷也下落不明,整个事故连个追查的方向都没有。

    林泽问到天子面前,天子还埋怨道:“朕早就劝过,你们干嘛非要急着回乡,这下出了意外,朕损失了一员大将!”

    意外,呵呵……

    三皇子也因此受牵连,被关了数月的禁闭。

    那一刻起,林泽心灰意冷。

    没过几天。

    天子追封了林泽的父亲,也给他和他祖父一些抚恤。

    可是不出半月,故乡的官员送来消息。

    说是他祖父听说他爹娘的死讯,一下子昏过去,再也没醒来。

    少年大哭一场。

    那支刻上祝福的狼毫笔,他再也没有办法送到了。

    从那之后,承袭了爵位的林泽把自己关在府里,闭门不出,叔叔们的劝也不怎么管用。

    再后来,国舅爷出现在京城,亲口向天子证实,那天的沉船是个意外,多亏他水性好,才没被淹死。

    林家人重返过那条河的几处渡头,却没人找到过那个老船夫。

    林泽之前没想明白国舅爷为什么杀他父母,直到二叔死得蹊跷,沈家也蒙冤落难,他才后知后觉,他们都是遭人忌惮了。

    深夜。

    他又一次梦到父母被杀的情景。

    惊醒过来,坐起身。

    不慎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有些疼,但这点疼,哪比得上心里的伤痛。

    林泽做过这个梦无数次,也曾幻想,如果那些只是梦,该有多好。

    “夫君,怎么了?”沈音睁开惺忪的眼,侧目看向他。

    林泽道:“无事。”

    沈音也坐起身,默默打量他几眼。

    难道是坏事做多了,心神不宁吗?

    沈音自己睡眠也不算多好,有一点动静就会醒,所以她就算为了自己,也不能让林泽一直这样。

    于是,她下床,说要去煮一晚安神汤。

    “有劳夫人。”林泽望着她清瘦孱弱的背影,视线从朦胧变得清晰。

    她虽然也变得很多,但骨子里依然待人和善。

    要不,还是让她知道一些事吧。

    片刻后,安神汤好了,一共两碗,一人一碗。

    第二日。

    沈音收到许家的来信。

    上面说,已经查到她家人的下落,他们在苏州,许家在那边有些人脉,会尽力保护他们。

    沈音悬了很久的心,此时终于能稍稍放下。

    “阿梨,拿去把信烧了。”沈音怕有蛛丝马迹被林泽看出来,自己不敢烧。

    她看信时,沈梨就在一旁。

    沈梨将信攥在手里,犹豫地开口:“姑娘,你有想过……为老爷他们翻案吗?”

    沈音叹了口气:“谈何容易啊!”

    家人性命无忧确是万幸,可东躲西藏的日子,想必不好过,更何况他们以前是那般风光。

    沈梨看了看四周,俯身到沈音耳边,“既然国公爷和太子走得近,那我们能不能……把真相说给他听?”

    沈梨在府里也不是白待,她向很多仆妇、随从都打听过了,国公爷的狠大概也只是为了办事,平常倒没那么可怕。

    国公爷之所以会为太子办事,极有可能是受了太子的蒙骗。

    “前些天你可不是这么个态度。”沈音瞥了沈梨一眼,颇为诧异。

    沈梨若有所思,随后掰起手指,替东宫数罪状:“奴婢仔细分析了一下,太子做的恶不少,强抢民女是一桩,私开赌坊是一桩,克扣军饷是一桩……这些已经查明的,这里面可没有国公爷的身影啊!”

    沈音霎时怔住了。

    可为什么,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议论林泽的声音更多呢?

    不,既然他帮着太子是事实,那他就是近墨者黑。

    沈音蹙起眉头,混乱的思绪中终于理出一丝头绪,“这说明他帮太子办的事,都是些难以查出的。”

    沈梨仔细一想,倒也不无可能。

    国公爷若真的把公平公义放在心里,光凭太子犯过的那些错,他怎会与太子结交?

    嗯,天下乌鸦一般黑。

    沈音轻拍沈梨的手臂,“好了,不管怎么说,他们平安无事总是好事,你快去把信烧了。”

    沈梨把信纸团皱,匆匆退下。

    沈音也离开房间,叫来平心,一起往花房的走去。

    虽然花房里的植物是以林泽的喜好布置的,但她也挺喜欢花花草草。

    心情差的时候来修剪枝叶,心里能舒畅些;心情好的时候来赏花,心情会更好。

    “这一盆恨天高,我想放院里养。”沈音看中一盆矮茶花,转头和平心说道。

    平心贴心问道:“夫人还喜欢别的吗?”

    沈音摇摇头,“你先把这一盆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