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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沈音把书搁置在小书案上,准备明日续看。

    她突然想起。

    书案下的隔层,放着她一开始戴过的桂花香囊。

    林泽近日睡眠不宁,或许是因为换了别的香囊?

    她的那只除了新婚那日戴过,后来就不戴了,怕被他认出身份。

    当沈音准备把这只香囊换上床帐时,林泽开口:“香囊不必换了。”

    沈音的手继续在解那只混合香的香囊。

    林泽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有时候,你可以不用装得那么温柔贤淑。”

    此刻,小娘子的手纤细光滑,小娘子的眼神充满错愕。

    “难道才女都是你这样的吗?”林泽的嘴角勾起一丝略带玩味的弧度。

    沈音叹气,边抽出手边道:“我也不认得别的才女。”

    “我也不认得。”林泽起身灭灯。

    然后抓住她的手腕,拉她入怀,哑声道:“实不相瞒,我少时喜欢过一位姑娘,她不是才女,但我偏偏喜欢。”

    沈音心跳扑通扑通的,思绪乱作一团,片刻后,匆匆逃上了床。

    自这夜起,林泽没有再做噩梦。

    天气渐渐暖起来,庭前的木兰开始抽枝发芽。

    京中局势也渐渐有了变化。

    许家舅舅辞官了,并且要举家搬回祖籍之地。

    有不少人传言,林泽那日去许家,是他迫使许家离开京城的。

    这话有人信有人不信,但不管别人到底怎么想,沈音对件事清清楚楚。

    舅舅派人来给她传过口信。

    许家离开京城,就更方便去保护在苏州的沈家人,不会时常被紧盯着。

    沈音也写了回信,请舅舅他们代她向父母兄长问好,同时也照顾好自己。

    林泽亲自来向她借书,借许家先祖那几本杰作。

    这可是他当初拜访许家用的理由,沈音哪会不记得,而且她也已经看完,给他看看没什么。

    谁想到,沈音在书案的隔层取书,林泽在她身后看着,看到了被她压在底下的江河画。

    林泽没接那些书,倒是去拿那幅画。

    他还故作吃惊:“夫人不愧是才女,就连画技也不差,都快与我叔母相媲美了。”

    “……这就是叔母画的。”沈音眨眨眼。

    林泽探究的目光一直投在她身上,怪可怕的,她无奈,只好把林叔母所托之事说出来。

    沈音面露羞赧:“我只是太久没动笔墨,只能想出两句……”

    那两句她已经题在上面。

    林泽轻笑一声。

    她这话,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倒有主意,你要不要听听?”林泽道。

    沈音眼睛一亮,忙把文房四宝都翻出来。

    林泽接过她刚备好的笔,居然在林叔母的画作上添了几笔。

    沈音看呆了,“这样会不会……让叔母不高兴?”

    江河图变成了千军万马过江河的图。

    虽然那千军万马的身影在图上仅是一角,并不明显。

    但林叔母的父亲是有名的画师,她本人的画技怎么都差不到哪里去,她会不会介意别人改她的画?

    “这样画才贴合你的诗作,后面的诗句你也能更快想出来。”林泽把毛笔还给沈音,目光坚定,声音温柔,“至于叔母怪不怪罪,那也怪罪不到你身上,画是我改的。”

    沈音不禁红了脸。

    “哎呀,我得快点写好,时限快到了。”她拿着笔坐到书案前。

    她虽不是才女本人,但她算是才女唯一的高徒,也不至于一点不会作诗。

    沈音夺过林泽手中书籍,飞速翻阅其中一本,反复看自己作下的注解。

    受到启发后,顿时运笔如飞。

    她的坐姿、握笔、书写,简直比那些参加科举的学子还标准。

    饶是林泽认识她好多年,此刻也瞠目结舌。

    片刻后,沈音把完成的作品举到面前,得意道:“我觉得我这水平,应该也不负才女之名吧?”

    “没想到你的字迹不错,秀雅而不虚浮。”他淡淡道。

    沈音脸上的笑容淡了。

    她和表姐的字迹肯定不一样!

    要是有人看到过表姐的作品,与她的仔细对比,这可怎么办!

    林泽看穿她的忧虑,“要是不想别人认出你,就别落款了。”

    沈音这才松了口气,对啊,林叔母又没说一定要她留下名字。

    她将画卷小心卷起,去外面找平心,让平心派个仆妇,把画送到林叔母家中。

    直到她回房之后,看到林泽似笑非笑的表情,才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知道了?

    沈音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

    第二日,林叔母派来人,要见沈音。

    沈音有些忐忑,怕林叔母对她的诗不满意。

    正堂。

    林叔母的仆妇面带微笑,交给沈音一幅画。

    “这是?”沈音展开画卷,发现与之前那幅不是同一幅。

    与之前的相比,这一幅画更显潇洒飘逸,不是同一种风格。

    “是我们夫人的一点心意,这一幅……是太爷的遗作。”仆妇解释道。

    尽管沈音心中已经猜到,听对方这么说还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