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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尖被烫了一下

    怀永轩对月战篇的解说中规中矩,很明显是照搬夫子教他的那一套。

    陈烁拍了拍书面问:“你自己的理解呢,你真的赞同里面的观点吗?”

    这一提让怀永轩陷入思考,沉默片刻后他回道:“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备了才能开战。

    从古到今的战争,能有几个真的得三者之便利才开战的?明知难而为之,巧妙夺之,不才会赢得更荣耀吗?”

    嗯,难得有点自己的思考。

    陈烁点点头,抬眼看他:“孙子曰:‘间于天地之间,莫贵于人。’还有‘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得,虽胜有殃。’

    人是最重要的。‘天时’或‘地利’或‘人和’但凡有一个不好,损伤的必定是人。不过你的问题太空泛,我们具体拿某个战事来分析会更好。”

    怀永轩很快接上:“那就拿王爷的柳州城之战和通州城之战来说吧。不都是只具备‘天时’、‘人和’,但没法具备‘地利’的条件吗?两城都墙高城固,要照孙子的说法,根本就不应该去开战?不战又如何获得胜利?”

    陈烁惊讶于他随口即来自己曾经历过的两个小战役,欣喜笑了笑:“你还知道这两个?那据你所知,我是如何攻下柳州城的?”

    “王爷善于攻心,找人在城门底日夜细数前皇帝的荒yín无度、前朝廷的腐败混乱,还有其他郡城的节节败退。郡守虽然愚忠,但将士们架不住这些半真半假的流言,导致军心溃败。

    刚好那时柳州城遭受水患,农田被淹,粮食失收,我军坐等城中粮草耗尽,便一举攻下。”

    陈烁微微皱了皱眉:“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怀永轩歪了歪脑袋:“不准确吗?城里各个茶楼的说书先生都是这么说的。”

    陈烁觉得好笑:“打一场攻城战要这么简单就好了。哪里来这么多恰巧、坐等,都是谋划争取而来的。”

    在怀永轩好奇的目光中,陈烁站起身背起手,一边踱步一边回忆说:“当时的柳州城确实墙高城固,这是大不利。但除此之外,我们还调查出这城比起周边山脉地势较低,夏季雨水较多。

    我找人偷偷把他们周边的泄水口全部堵上,又深又大的护城河本来是他们的‘地利’,但多日大雨再加上我军日夜不停地填埋护城河,里面河水倒灌进城,才能达到淹没他们田地的目的。

    然而粮食失收了还不够,他们本身有存粮,估计够他们守城半年的。所以在晴天风大的日子,我派出几个精锐士兵,偷偷把他们最高的塔楼点燃。凭借大风把塔楼碎片吹遍满城,城中四处起火,乱成一团(1)。我军再趁机强攻,即使攻不下,也助里面的火势把他们的房屋粮草毁半。

    不过还好,我们前期的攻心之术起了作用。一些将士顺天下之势而为,临场叛变给我们偷偷打开了城门。”

    陈烁转过身,看向认真听讲的怀永轩,总结道:“所以说孙子的话是对的,只有‘天时’、‘人和’没有‘地利’,当初若采取强攻,即使胜利也会耗费大量军力。但当我们把敌人的‘地利’转为不利时,同时顺应时势,合乎民心,我们就能花最少的力气夺得胜利。”

    怀永轩恍然:“原来如此!”

    “王爷,”他跨前两步,拽住陈烁的袖口,“那通州城之战呢?还有小荆州之战、渡口之战、通河之战,具体都是怎样的?”

    他眼里闪着光,亮晶晶的像十五的明月,兴奋充满着期待。

    陈烁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主动靠近,一反平常的谨慎绷紧。

    陈烁怎么能让这么可爱的小小仰慕者失望呢,他的心情跟着欢快,牵起怀永轩的手说:“来,我们坐下慢慢说。”

    这一说便说了一个时辰。

    夫子本打算用来讲课的下午就这样过了大半。陈烁干脆挥挥手,让夫子提前下课,带怀永轩上了演武场。

    峥嵘激荡的往事说多了,陈烁心情激扬,坐上自己久没坐的战马,策马扬鞭奔上了几圈。

    怀永轩一直站场外看着,两眼紧紧追随。

    陈烁跑累了,把马勒停在他的旁边,弯腰倾身问:“会骑马吗?”

    怀永轩摇头:“不会。”

    “想学吗?”

    他目光炯炯:“想。”

    陈烁去到马厩旁,指着一匹稍矮的马让他骑。待他坐上马背,便开始教他:“握紧缰绳,双脚夹紧马肚子。身体前倾,双脚一夹,马就走动了。身体后倾,缰绳一拉,马就停下来了。”

    怀永轩看过示范,多试了几次,便能驱马走起来。

    见状,陈烁策马离开,留下他一个人慢慢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