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波特出狱并被宣告无罪的第七个夜晚。

    杰森依旧在观察着亚当米勒，履行地狱少女的职责。

    他眼看着这个被生活压迫的男人一步步被现实所击垮。在听到凯尔波特无罪出狱的那一天，支撑着亚当米勒活下去的一部分就已经坍塌了。

    而另一部分则是他的女儿，珍娜。

    而现在，他要为了他的女儿，下定决心。

    杰森看见他今天一整天都坐在床上，既没有去工作，也没有再关注凯尔波特的消息。他就知道，亚当米勒的犹豫达到顶峰，很快，他就会做出决定，拉开红绳。

    珍娜走到亚当米勒身边，似乎在对他说些什么，天真的小脸满是担忧。

    就算听不到，杰森也猜的到他们会说些什么。

    亚当米勒温柔地把手掌覆盖在珍娜的眼睛上，凑近，对她耳语，然后珍娜突然哭了出来，亚当米勒也哭了，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系统，地狱是什么样的？”杰森忽然问。

    “不……不知道。我也没去过，而且地狱的信息是不会被泄露出来的。”

    “你觉得，是地狱可怕，还是现实可怕？”

    “唔……地狱吧，毕竟那里可是地狱啊，肯定有好多好多恶魔。”系统摆出个害怕可表情。

    “可是你看，”杰森指着远处，“这里的恶魔也有不少。”

    系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灯红酒绿的高档会所大门打开，一个喝的烂醉的男人被扔了出来。男人爬起来朝大门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晃晃悠悠地走了，走的时候还顺便把一旁卧在纸箱里的猫踢进臭水沟。

    再不远处，两个男人将一个金发女人捂住嘴巴拉进了小巷，一人将她身上的东西全都抢了过来，另一人则着急忙慌地撕开她的衣服。

    杰森跳下去，两下打跑了那两个男人，救出女人。又到臭水沟里捞出那只猫。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杰森一边擦着小猫湿漉漉的毛一边说道。“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人间的恶魔远比地狱的来的多，来的恶心。也许，生活在地狱里也好过生活在现实。”

    “可不能这样想啊，杰森。”系统轻声说。“就算是在哥谭，也是有温暖的，也是有值得留恋的东西。比如亚当米勒的珍娜，比如你的家人们。”

    杰森的手微微停顿。

    “地狱冷冰冰的，有什么好。而且你看，”系统眨巴两下大眼睛。“在地狱里，可没有这么可爱的猫猫让你摸。”

    小猫咪才几个月大，因为长期在垃圾桶里觅食，所以白色的毛很脏，也不柔软。但是那双雾蒙蒙的蓝色大眼睛却可爱极了。

    猫咪小小的一只躺在杰森怀里，软软地叫着，时不时亲昵地蹭蹭，看起来是很喜欢这股温暖。

    杰森不禁露出微笑。

    “所以啊，杰森。”系统摆出温柔的笑脸。

    “不要眷恋地狱啦，来到人间吧。”

    杰森站起来，把猫咪塞进怀里。“嗯，走吧。”

    “去哪儿？”系统眨巴眨巴大眼睛。

    “杀了凯尔波特。”

    系统痴呆脸。

    “等等！不要啊！别冲动啊！杰森！”

    ………

    杰森蹲在一棵树顶，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家伙，他借着繁密的树叶掩自己的身形，观察着波特庄园的情况。

    凯尔波特经过之前被绑的经历之后，雇佣的保镖更多了。几十个保镖保护着他的波特庄园，他的房间围着有十几个，每个楼梯口有两个，大门处还站着四个。每间房间的窗帘也全部拉上，为的就是避免被狙击手盯上。

    可谓是准备的非常齐全了。

    “杰森，我们要不要再商量一下？”系统瑟瑟发抖。

    “为什么？你不是说地狱可怕，还是人间好吗？亚当米勒那样的家伙还是待在哥谭继续生活的好。”

    “可是，可是如果你杀了任务目标，你会受到惩罚的啊！这样不值得！”

    “什么惩罚？我会下地狱吗？”

    系统没有回答。

    杰森看向凯尔波特所在的房间，说道。“从我成为红头罩的那天起，我就准备好了下地狱。我愿意承担起杀人的罪孽，只要这座城市能少一个恶魔。那些普通人就继续过着他们普通又挣扎的生活吧，所有的罪过有我这个罪犯来承担就好。”

    “呜～杰森……”系统的眼泪哗啦哗啦地飙。

    可是，你也应该过着自己的生活啊。

    架起狙击枪，杰森把怀里的猫咪拿出来放在一边。

    “小心误伤，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