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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谁的媳妇

    当林霁跨过凤华殿的门槛,外面的天已经只能算是隐隐作亮。屋内的正厅摆着几盅茶水,但是都已经凉了。

    前厅不见谢霖铃,只有侍女守着,告知林霁君后在内间读书。

    林霁有些愧疚,因为那茶水显然就是给她准备的,而她来晚了,茶都凉透了,天知道谢霖铃又在这里坐着等了多久?

    她再一次地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陈徵赶紧回北都,要不然就是自己过去找她,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而内间的谢霖铃其实没有林霁想象的那么惨。他确实是为林霁准备了茶水,然而等他到了御书房一看,林霁在榻上睡得不省人事,便知道她是忘了今天的日子,早早便舒舒服服地在床上看书了,只不过茶水忘收了而已。

    林霁这傻孩子,主动给自己背上了负荆请罪的荆条,一脸小心翼翼的表情走进内室。

    谢霖铃全然不知,还在榻上安安静静地看着书。

    服侍的宫女悄悄地都下去了,而林霁亲自将内室里点着的蜡烛全部吹熄。

    第二日一早,还远远不到上朝和晨起的时辰,林霁从噩梦中醒来。

    她梦见宋羡云带着二十万大军攻破了北都,哀鸿遍野,生灵涂炭,自己则被一刀劈死在议事殿中。

    谢霖铃也很快坐起身来,轻声细语地询问林霁怎么了。

    林霁摆摆手再次躺下,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感觉到谢霖铃也没睡,于是说道:“你不用管我,自己先睡吧。”

    谢霖铃不答,只是从背后抱住她,表示安慰。

    他的躯体温暖着林霁,让她在这样阴冷的夜晚里,不会像之前那样瑟瑟发抖。

    可是林霁此刻的感觉却是:他好瘦。

    她本来以为宫里伙食不差,不会有人苛待他,可是他居然这么瘦,连骨头的形状林霁都能感觉的清清楚楚。

    其实我们的女帝陛下不知道,有一种人,他就是这么瘦。

    而谢霖铃,就是这种天生瘦,而且吃不胖的人。我们女帝陛下的担心实在是多余。

    林霁还在暗自伤感,转过身面对着他,双手随便一搁,放在了谢霖铃的颈后。

    然后她就摸到了他颈后那道狰狞的伤疤。

    那条伤疤带她穿越过去,回到了林霁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时候。她想起那个时候林望晚在算计她,宋羡云和她僵持不下,谢霖铃当时作为林霁眼里长公主派系的人,在生辰宴上奋不顾身地来救她,险些丧命。

    她的心里又升起一股怜惜,但林霁清楚地感觉到现在的感情,与当时宋羡云御书房夜谈的感情不同。

    只是彼时她没能够分清这两种感情有什么不同。

    林霁的手在谢霖铃的颈后停留的时间过长,以至于后者都隐约感知到了林霁的情绪,握住她的右手,用手指摩挲她的掌心那道一样的疤。

    “陛下这也有疤,和我的疤一样。它不是耻辱,而是时刻提醒我陛下当时尽全力地保护着我。臣每次摸到这道疤,都会欣喜。”

    后来林霁辗转反侧,谢霖铃也陪着辗转反侧。两人相顾无言,都没有睡着,直到五更天。

    五更天的时候,谢霖铃的侍女在门口低声呼唤。

    谢霖铃应声下床,走到门外和侍女交谈几句。

    他回来的时候林霁还在床上左右翻身,谢霖铃便弯身凑到她的耳边,悄声问道:“户部的李大人无故来找我,臣估摸着他没安好心,陛下要不要去屏风后听璧角?”

    林霁其实眼皮还在打架,却不敢睡,抱着个枕头灰溜溜地躲到屏风后面打哈欠去了。她想李茗姣的父家再昏聩也翻不出天去,看在李茗姣的份上可以轻饶。

    于是她便打定了主意,有一搭无一搭地在后面数着枕头上的绒毛。

    其实也是因为林霁认为谢霖铃久居深宫,判断并不一定比她这个日日上朝接触大臣们的皇帝准确。但是林霁却忘了······当初魏嫔案,第一个告诉她梁云璟是始作俑者的人,是谢霖铃啊。

    李生禄进来先左顾右盼,让谢霖铃屏退左右,确认了并无不妥,才悠悠开口:

    “君后殿下想要这滔天的荣华富贵吗?”

    林霁一听这话,瞬间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醒来,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我等可助您起事,让女帝退居长宁宫,待她生下与君后殿下的皇子,再杀了。”李生禄倒是敢想敢说,“您可做永世不替的摄政王。”

    按正理说到这里便应该点到为止了,但谢霖铃有心让林霁抓到李家的把柄,所以装作动摇地问道:“凭什么呢?我不过是一介深宫布衣,无兵无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