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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说了对你没兴趣

    “就像没有预定的剧情,感觉拉着我们在靠近。”

    ——《舒伯特玫瑰》

    “你不是说你脑科的吗?”古伊弗宁一下把牛可清给问住了。

    牛可清尬了一会儿,此情此况下,他顾不上这些麻烦的人际关系了,破罐子破摔道:“骗你的!”

    古伊弗宁轻哼一声,“就知道。”

    牛可清手足无措地伏在车前,像个愁眉苦眼的可怜虫,“是哪个王八蛋砸了我的车?!”

    他辛辛苦苦供养的爱车,竟被某个疯子毁得面目全非,这也正好坐实了他这阵子屡被跟踪的预感,确实有人想害他。

    可他明明谁也没得罪啊!

    古伊弗宁走过去,拉着牛可清的胳膊把他拽起来,让他离那些碎片远一点,并提醒道:“欸,你看着点,小心玻璃。”

    看着这一片狼藉的现场,古伊弗宁眼底掠过一丝担心:“报警吧,这件事得让警察处理。这次砸的是车,下次砸的可就是人了。”

    “我知道,”牛可清好歹冷静下来了,这件事确实超出了他可以处理的范围,便听古伊弗宁的话,拿出手机来拨了“110”。

    在等待警察来的过程中,古伊弗宁就默默站在不远处,没有离开。

    其实他与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刚好路过的一个同事而已。也与这件事的当事人——牛可清没什么关系,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但他依旧陪在这里,与牛可清留着些适当的距离,不靠近也不远离。

    牛可清见对方一直没离开,好奇问:“你……不走吗?”

    古伊弗宁耸耸肩,“多待一会儿也行,反正不赶时间。”

    医者不一定有仁心,许多医生下了班就不再揣着一颗关怀世人的心,而古医生就是这样,他不是走温情路线的,甚至在一些“事不关己”的事情上,还会冷漠地“高高挂起”。

    他之所以空耗着时间陪牛可清,只是觉得,丢那家伙一个人在这里等警.察,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实在太危险。

    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这样做。

    牛可清并非木头,他能隐隐感受到对方的善意,但让他说声“谢谢”实在是过于别扭了。

    想了好几番感恩的措辞,到真的走过去的时候,他却只是给古伊弗宁递了只烟,漠漠地丢出两个字,“抽吗?”

    “嗯,”对方没跟他客气。

    牛可清掏出打火机,点出一簇蓝色的小火苗,伸到他面前。

    古伊弗宁叼着烟伏下.身,给凑了个火。打火机那蓝中带橙的火苗摇晃着,给男人的那双蓝眸子点了两抹亮光。

    “谢了。”古伊弗宁扬了扬指间被点燃的香烟。

    牛可清忽然没那么拘束了,淡淡应他:“这话是我跟你说才对。”

    两支烟缭绕出螺旋式的白雾,渐渐地扩散上升,渐渐地归于无,融于透明的空气当中。

    牛可清面上没什么,跟古伊弗宁一样不说话,就静静地站在一起。可直至抽完一根烟,他心里还是觉得尴尬的。

    与这个人的关系,他向来都是觉得尴尬的。

    有时他会觉得古伊弗宁是个捉摸不定的人,像变幻莫测的天气,时晴时阴,无法准确预测。

    晴天的时候是迷人的,可阴天就是不好的吗?不是啊,阴天的时候也别具一番味道。

    就像现在,那个人静静地倚着墙,眉目淡漠,像云层萦绕的阴天,但牛可清就是能感受到,这个人在陪他,默不作声地守着。

    古伊弗宁带给他一种挥之不去的美好感觉,却也勾连着一幕幕荒诞剧情,伴随无数的窘迫与尴尬,交替上演,令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对于古伊弗宁这个人,牛可清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既不厌恶,但也不喜欢。想起的时会觉得惊艳,但他会极力规避自己产生这种惊艳感。

    幸好警察很快就到了,就一根烟的时间。看见红蓝闪烁的警车出现在面前,牛可清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他和古伊弗宁之间的尴尬不至于持续太久。

    警.察让牛可清配合做了一些笔录,询问了一下大致情况和事发经过,牛可清将所有事情都如实奉告,他清清白白,没什么好隐瞒的。

    循例地,古伊弗宁作为恰好在现场的路人,也留下了几句笔录。

    前前后后大概耗了快一个小时,警.察同志才对牛可清说,“我们待会儿会去调取监控,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案子有什么进展的话,我们会通知你的。”

    “好,辛苦您了。”牛可清被这一堆事累得够呛。

    看着警察同志远去的身影,再回头看看惨不忍睹的车,牛可清悲从中来,面上哀色愈发深重。

    他这是惹上什么人了?落得个如此倒霉的境况。

    还是当着古伊弗宁的面……

    见他心情不好,古伊弗宁倒是没说什么风凉话:“我捎你一程?”

    牛可清叹出一口浑浊的气,这回是真得欠对方一个人情了,怏怏道:“行吧。”

    车已经不能开了,现在有人免费给你当司机,何乐而不为呢?

    牛可清跟着古伊弗宁走,走到一辆银色的奥迪旁,正想打开车门,便听见对方问:“住哪?”

    牛可清一个激灵,他差点忘了:坐古伊弗宁的车回家,就等于要将自己的地址告诉对方。

    大可不必。

    他不想对古伊弗宁透露出更多私人的东西,于是松开了车门柄,改口道:“我还是打车吧……不麻烦你送了。”

    “行了,能不能别矫情?”古伊弗宁开了车门,将手肘搭在车门框上,“麻什么烦,反正顺路。”

    牛可清顿时像一只竖起背毛的灰猫,透明镜片后的眼睛警惕地眯起,“你怎么我们知道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