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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热泉井口古怪田 泥塑藏娃隐猜测

    话说,周云生等人出了密林来到一处山坳,竟然发现有座老旧的庙宇,虽然建筑破败,但绝对有人类活动的迹象,于是悄悄潜入,竟然发现这里供奉着一尊人首蛙身的女人相。

    “你说这是女娲?她不是人首蛇身吗?”

    周云生也在一旁点头,女娲的形象早在汉代就已经深入人心,屈原在《天问》说“登立为帝,孰道尚之?女娲有体,孰制匠之?”,而东汉王逸还给出了注释,“女娲人头蛇身。一日七十化。”

    “没错,汉代的墓室壁画和棺椁上,都有蛇身的形象。”

    “哈哈哈哈,我们的盗墓大东家可是给出了实证啊,因为女娲和伏羲是两口子。”

    大家都飞速地点点头,关于这两个万物始祖的传说,可是浸入中国人血液中的认知,可是,韩福临却摇摇头,满眼崇敬地对着那尊女人相深鞠一躬。

    “这是一个谎言,当男人成为权力的主宰后,女人便沦为附庸,至此,女娲必须改变形象,从月圆的蟾蜍变成赞美太阳的雌蛇,云生,难道你看过的圆月蟾蜍的图案还少吗?”

    “很多,咱俩的爹最钟情先秦古墓,总认为那里才隐藏着某个秘密,的确,春秋战国的墓葬里,女娲这些神灵的形象还多种多样,估计尚没有统一的认知,但有个规律,墓葬时间越早,圆月蟾蜍的造型越多。”

    “这很正常,蟾蜍多子,月有圆缺,前者代表生育,后者隐喻月经,都对应着女人的特点,直到伏羲成为人王,太阳的形象才越来越多。”

    韩福临点点头,却看到周云生双眼冷漠,毫无波澜。

    “福临,女娲在前,还是伏羲在后,形象到底如何,都改变不了神话的本质,难道你真的相信女娲造人?就像西方的上帝?”

    “哦?你可是跟着传教士研习西学,不相信造物主的存在?”

    “哈哈哈,告诉你吧,越是传教士越不相信上帝,欧洲的黑暗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是科学的世界,达尔文让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万物都是一步步进化而来。”

    “严复在二十年前就翻译了《天演论》,我也看过,当时可谓醍醐灌顶般通透,但物种的起源,若不是造物主的设计,难道就一定是随机的产物?”

    “不然呢?”

    “神话一定只是上古历史的夸张故事吗?如果上帝的本事小一些,他无从设计,只是创造呢?”

    “创造不等于设计?”

    “狗从狼而来,哪怕种植的农作物也可以嫁接改良,这代表什么?”

    “这是干预的结果。”

    “所以,如果某些人的本事再大一点儿呢?”

    “你是说没有绝对的造物力量,却在物种起源和进化中出现了某种非自然的特殊干预?”

    韩福临两眼冒光,季子康却满头雾水,干脆安排吴老六和丘墩子先去后院调查,自己则爬上去研究那两尊娃娃相,站在石台上,才发现娃娃的高度超过半人,胖乎乎其实裸身,外面的破烂衣服扯去后,里面光光溜溜,特别是小男孩,盘腿坐着,而它俩的头顶都有个小碗,底部堵着一个塞子,他继续绕到泥塑后面,发现女娃的背部已经破败成洞,里面勉强塞着些干草。

    “福临,为何你看到这尊女人相会如此兴奋?”

    “嘿嘿,供奉蟾蜍女娲相的人,肯定是一位女性,而且她可能知道某段隐藏的历史。”

    韩福临一看周云生那股子认真劲儿又上来了,赶紧收住,但心中却激动万分。

    “行了行了,咱不是讨论人文历史,就让我自己胡乱猜测,行不?”

    周云生一脸嫌弃地看着眼前这家伙,突然,就听到房子后面,丘墩子和吴老六吵吵起来。

    “叫你不要喝,不要喝!一会儿闹肚子咋办?”

    “呸,渴死我了,热水突突突冒,不就是让人解渴吗?”

    原来,房后不远处有块耕田,看着像农家自己辟出来的小自留地,面积不大,最多几分,但收拾得非常整齐,田垄明晰,水渠环绕,田地之外有个水井,里面竟然冒着热水,大冬天一片蒸汽腾起,倒是别有意境。

    但井口却经过了特殊布置,应该说像某种仪式,当中压了一个木制圆盖,上面两两相对钻了四个方洞,每个里面插了根小木棍,分别绑着红、黑、绿、黄四条布带,另一头被长长牵出,埋在井口周围的土里。

    这些小木棍可以活动,提出来一看,其实是长柄勺子,外型一致但分别刻着“东西南北”四个字,丘墩子就是这样偷偷喝了热水。

    经过一夜折腾,没有热饭暖水,神仙都难以坚持,于是,韩福临决定埋锅造饭,好好休整一下。

    可是,当他看到吴老六将热水盛入锅中时,却发现里面似乎飘着一层圆形的卵,不禁心中一慌,悄悄告诉了周云生和季子康,仨人分别提起四个勺子,仔细一看,发现东、西两个都有卵,南、北两个却很清澈,于是扒着方洞向下看,但黑漆漆的啥也瞧不清楚,干脆试着将圆盘整体抬起,这才发现,四个方洞之下竟然对应着被石板交叉分割的四个区域。

    “估计这就不是给人喝的,或者,谁能喝什么,通过四个勺子来区别。”

    “都是一口井里出来的,还能有啥不同?”

    “子康,你去盯着吴老六,看看开锅后,那些卵还有什么变化。”

    “云生,咱俩恐怕得仔细研究研究这两个清澈的原因咯。”

    俩人干脆将井盖挪开,里面的四个区域粗一看没有任何区别,周云生用洛阳铲接了几截向下探去,发现只有一人多深,贴着石板再探,果然连到井底,但实在想不通如此划分有何门道,这时,季子康在那边喊道。

    “没啥问题,水开后就烫死了。”

    俩人过去一看,屋后竟然有个地埋的小灶,两头相对、倾斜下挖,坑洞一圈砌砖糊泥,顶部留着一个圆洞担着锅子,难怪刚才走过没有发现,而它的外面约摸两步距离,有道槽子嵌在土里,现在盖了层板子。

    几个人越看越不明白,这处地方看着像有人常来,却又透着奇怪,屋后开着田地,却没有植物的痕迹,井口热泉还被盖住,水中有卵,火灶埋地,现在又多出来一道嵌在地里的石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