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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当然,除非你愿意!”她的父亲说。

    当只剩下她父亲和张海飞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父亲把同样的话又对张海飞说了一遍:“恐怕守活寡的生活,不太适合我们家思瑶。”

    “就是独守空房咯?”张海飞反问道。把这话挑得更明确了。

    张海飞沉思了一会儿后,脸开始红起来。他很生气,他被激怒了。

    “为什么不适合他?这样的生活是我想要这样的吗?”他强硬地质问。

    “她消瘦了,她就像一朵枯萎的玫瑰。这并不是她原来的样子。她不是挂在屋檐下的海鱼干,她是一条活生生的午仔鱼。在我们海边,那是一种活泼的鱼。”

    “当然,午仔鱼嘛,我知道。最活泼的那种!”张海飞慢慢地说道。

    过后,他想把守活寡这桩事跟黄思瑶谈谈,但他总开不了口。他和她太亲密了,同时又亲密得不够。他和她是非常融合的,在他们的精神上。

    但在身体上,他们互相之间是不存在接触的。两人谁都无法忍受,硬把话题扯到这样的事情上去。他们是如此亲密,又是如此陌生。

    然而,黄思瑶猜到父亲对张海飞说了些什么,也猜到张海飞心里有了想法。

    她知道,张海飞并不在乎她是活守寡的女人,还是风流的女人,只要他不是很确切地知道,只要没有让他看到。眼睛没有看到,头脑中不知道的事情,便不存在。

    黄思瑶和张海飞在惠东乡下待了快两年了。他们平静地,也许枯燥地过着生活,全神贯注在张海飞和他的著作上。

    他们苦苦思索着行文结构,探讨着段子,研究者读者的心理。有时候还笑着,在哪里种一棵毒草,和读者开个小小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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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黄思瑶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发生,真正在发生,真正在虚无中发生。

    黄思瑶常到院子,和与院子相连的一片树林中去散步,享受着那份孤独和神秘,她在秋天看着凋敝也不落下的叶子,或采摘着春天的野花野草。但这一切都是梦,或者说就像是现实的幻影。

    在她看来,她自己则是某些读者读到过的一个人物。而她自己,也不过像秋天凋敝却不落下的树叶,又或者是春天路边那野草,野花。

    这种与张海飞在一起的生活,这种对故事情节的没完没了的编织,对心理细节的没完没了的探讨,她的父亲却说空无一物。

    小说中为什么要有什么东西呢?为什么它们就应该长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