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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东窗事发

    许意潇停住步伐,又走到正门处,只见守门的小厮在全力驱赶一位长相邋遢,衣衫破烂,弓腰跛脚的乞丐。

    “住手。”许意潇喝道。

    守门小厮见掌柜的来了赶忙停住动作。

    “怎么回事?”

    “掌柜的,这个臭乞丐在说胡话,说他想来咱们这当什么账房先生。”小厮捏着鼻子道。

    许意潇再次细看,这乞丐面容暗黄,从左边脸颊上有一道骇人的长疤,从额角一直蔓延到耳根,身上散发出一股恶臭。可奇怪的是,他的眼神却十分有神。

    她皱着眉头问:“你想来当账房先生”

    那乞丐声音嘶哑浑浊,好像喉咙里卡着一道痰:“没错。”

    “你为何觉得我会相信你”许意潇问。

    “给我一个时辰,你拿来的所有账本我都能算得分毫不差。”

    守门小厮骂道:“掌柜的,别听信这乞丐的鬼话,他要是有这本事,还能一直要饭我看他就是想进店讹钱的。”

    许意潇不发一词。

    那小厮顺势又开始对乞丐大声斥责。

    “住口!德叔,你带他进来。”

    “小姐,这”陈德有些为难,但又不敢拒绝,只得服从。

    许意潇在账房里看着走路有些跛脚的乞丐,对陈德说:“德叔,你去帮我从府上带来的账本里拿两本过来。”

    当初阿娘为了让她熟悉管账,将手下一些铺子的往年账本给她,让她仔细地查看、学习。

    那账本少说也有五六本,每本很厚,直至今日她也才勉强看完两本。

    大概也花了她快半个月的时间。

    陈德将账本搬来,许意潇指着那两本账本,对乞丐说:“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若是能在一个时辰内看完一本,我就考虑考虑你做账房先生的事儿。”

    乞丐只短短回一句:“多谢。”

    “不必谢我,我只要你算出这账本中有多少见余、油水、赔本,有多少次戴帽。”

    许意潇点上两炷香,在一旁细细观看。

    仅见那乞丐一目十行,看得飞快,账本被翻得刷刷响。他一柱香的时间就看完了一本。

    两柱香还未燃尽,那乞丐早就看完两本账本,哑声道:“世传国公府夫人是个会赚钱的,今日一览账本果真名不虚传。连续戴帽抬价八次,从未赔本。共赊账两百五十七两,赚得油水十万九千七百八十八两。”

    陈德瞪大双眼,满是震惊。

    许意潇吩咐陈德拿来账本给她比对,无一例外,那乞丐算得分毫不差。

    她放下账本,当即拍板:“好,你留下。”

    “不过,你得换身行头。德叔,你带他去置办置办。”

    她又对那乞丐说:“过不了几天,我佳容阁就要开张了,你若是无处可住,就暂时住在这后院。”

    乞丐微微颔首。

    许意潇忙完这一天,带着翠柳在市集中溜达。

    正四处瞧看之际,听到街边一个面摊上有人在闲谈。

    “欸,你知道吗?今日有人去大理寺报官,说当今肃王殿下指使他携神仙蛊进入东都。”

    “神仙蛊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你就不知道了,神仙蛊传说是北周皇室所养,为了生前死后护住容颜,保持尸身不腐的方子,几乎不为外人所知。生者中蛊死前赛神仙,死后内脏即使腐烂,面容也无变化。”

    “所以这和肃王殿下有何关系?”

    “你没听小道消息说吗?之前官银造假案的那个疑犯有颠覆咱们大域朝之嫌,却莫名暴毙,当今圣上大怒。这会儿再出现这人来指证肃王,你自己联想联想。我看啊,这东都快要热闹了。”

    许意潇听了半会儿,无甚表情。

    原来是顾景轩摊上大事儿,那还真是

    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内,墨玄来报。

    “爷,大理寺那边肃王殿下和太子已经到了,大理寺卿着急请您过去。”

    陆昭坐在虎皮太师椅上,冷然道:“急什么,那里正热闹着,也不缺人再去掺和。”

    他望向窗外的溶溶暖阳,忽又收回视线。

    霍询淇也是个狠的,当初只要求他打配合让皇帝对肃王更生间隙,他果然还把北周皇室牵扯进来。

    不过他也得利,儿时他那仁慈的叔父弑兄夺嫂,抢得大势后为了斩草除根,没少追杀身为皇子的霍询淇。

    陆昭回忆起前尘种种,眼神愈发狠厉。此生他不仅要保住潇潇,更要护住她的家人与朋友。

    良久,他起身道:“走,我们去看看热闹。”

    大理寺内,大理寺卿坐在高堂上吓得发抖。

    这太子殿下和肃王殿下的争吵,他小小一个寺卿怎么敢插嘴。

    这他都去派人请了陆大人,陆大人为何还不到。

    高堂下就跪着那个指证肃王的男子。

    两旁的太师椅上分别坐着顾景轩与顾景彦。

    顾景彦难言洋洋得意的神色:“四弟,你也是老糊涂了,再怎么想为父皇分忧,也不该用上神仙蛊这种东西啊!”

    顾景彦心想,之前还以为那疑犯暴毙狱中会成为一个疑难杂案。

    而且在那当头上,他稍稍有陷害顾景轩的举动,密切派人盯着他的顾景轩恐怕也会抓到他的把柄。

    如此,将不利于他坐稳太子之位。

    这次可好,有人冲着顾景轩来的,也正和了他的意。

    顾景轩脸色铁青,质问跪着的那人:“我是如何让你带神仙蛊入东都的?”

    那人说得一板一眼,十分真实。

    “胡说,本王何时让你做过这事。说,谁是你的幕后指使”他厉声喝道。

    “殿下,小人句句属实。不曾隐瞒。”

    顾景彦插话:“诶,四弟,先稍安勿躁。如今你和这人都各有说辞,这事尚未查清,你可别太激动。要不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被揭发后恼羞成怒。”

    “皇兄这般拦着我,莫不是这事与皇兄也有关系。”

    “四弟这话就说得严重了,本宫可不是那需要龌龊手段上位的人。本宫打小就贵为皇储,怎么会做那些庶出的孽种才干的脏事。你说对不对,四弟”

    顾景彦语气稍缓,眼神犀利,敛了笑意,带上几分凉薄与讥诮。

    顾景轩强忍怒气,只要他不认,这个来指证人的话就做不了真,他就不会与这次疑犯暴毙案扯上关系。

    他曾经是让人将神仙蛊带来东都,可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而且用途在哪根本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因为凡是知道的人他早已经除掉。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外面有人传话来说:“陆大人到。”

    大理寺卿揩揩额上的冷汗,宛获新生。

    陆大人来了,就没他什么事了!哎哟,太子和肃王这两尊大佛哪里是他这种小官能得罪的。

    陆昭着黑色纹金飞鱼服走来,走路带风,面容整肃,目光似能直击人心,既如神坻般高贵,又像阎王般摄人。

    “太子殿下,肃王殿下。”他行礼道。

    “阿昭切莫多礼,今日你替本宫来看看这所谓的冤事,也好替四弟申冤呐!”

    陆昭走近跪在地上的那人,问:“你可知构陷皇室一经查明就会诛连九族。”

    “小人知晓。”

    “那好,我且问你,为何当初的时候你不站出来指证,而现在才站出来?”陆昭盯着那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