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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次日。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京中出了件大事。

    京城王家所有嫡支,昨日一同辞官,各个王氏子弟携家眷上下离京,也包括王文林。

    世人众说纷纭,有人说王家涉嫌刺杀北燕皇子,触怒龙颜,也有人说世家威望过大,威胁了皇权。

    都还挺有道理的。

    下朝后,赵行川回到府中。

    他进到卧房,发现陆三娘还未起,斟酌片刻,他嘱咐道:“今日不能陪你,你自己一个待在府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除了出门。”

    陆三娘坐在床上看话本,好奇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王家人要搬离京城了,我得送送他们。”

    陆三娘不解道:“这天下难道有比京城更好的地方吗,为何世家们都要离开京城?”

    前有许家,现在又有王家,不知道以后陆家会不会也离开京城?

    “当然有,以后若有机会,本王带你去。”赵行川忽然想起什么,不由弯起唇角。

    在边塞,吃穿上虽不及京城那么精细,但边塞有一腔热血的将士、有同进退的兄弟,不像京城,宫墙冰冷、朝堂波诡云谲。

    陆三娘以为他说的是类似桃园仙境那样的地方,一双清亮的眼眸微微睁大,眼里充满期待。

    赵行川手撑着脸,漫不经心地问:“三娘,你和你的继母平日里感情如何?”

    陆三娘愣了愣,“啊?我继母?她对我很好,很照顾我还有家里其他兄弟姐妹。”

    “但如果你做了一件事,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她,该怎么办?”赵行川垂着眸。

    他现在就面临这样的问题。

    本来,父皇是打算治罪王文林的,可母后念及兄妹情,脱下凤冠求父皇开恩,王文林才没有获罪。

    可是后果将是,南巡一过,皇后将被软禁寝宫……到时,她除了有皇后之名,无皇后之实。

    王皇后到底有没有过,赵行川说不清,但曾经的养育之恩到底也是真的。

    宁国公府。

    五公主登门作客。

    彼时只有沈音在府中,她再次收到大表姐的信,这会儿正在屋里写回信。

    一听公主来了,她就把信收好,前去迎接。

    赵天月不是扭捏的人,一见到她,就道明来意——

    “芳晴姐姐,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两件事,这两件事你若能帮我办好,我以后有什么好东西都赏你一份。”

    沈音笑道:“公主客气,这些日子你带我听戏、带我看比赛、赏花,您待我这么好,我理应力所能及地帮你。”

    说完,她让沈梨给公主端上一盘桂花糕。

    赵天月尝了一口,“多谢。”

    沈音想知道有什么事,是公主自己无法做,要她来帮忙的,于是好奇一问:“到底是哪两件事?”

    “你可知刘嫔自尽了。”赵天月边吃边道。

    她不是真正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小娘子,因此有时在亲近的人面前不太讲究礼仪。

    沈音怔了怔:“刘嫔?二公主的养母刘嫔?”

    赵天月眼神平静,微微颔首:“嗯。”

    在满城讨论着两大世家兴衰的时候,刘嫔跳入御花园的湖泊中,沉湖而死。

    她的死在宫里宫外都没有掀起一丝波澜,犹如她一生境遇,无人垂怜,甚至几乎从未得帝王另眼相待。

    赵天月不喜欢她。

    以前她小时候爱找二姐姐玩,是不能被刘嫔发现的,一旦被刘嫔发现,刘嫔就会把她赶走,然后关起门来,逼着二姐姐读书习字、画眉抹粉。

    不过现在长大了,她倒能明白刘嫔为什么待二姐如此严苛了。

    刘嫔膝下无子,母族衰落,她又多年无宠,能依仗的只有一个同样不得宠的二公主。

    刘嫔千盼万盼,二公主能出人头地,嫁个有用的高门,这样她才后宫的日子才不会太难过。毕竟她是二公主的养母。

    可惜陆晁犯了事,一夜之间从高门公子和当朝驸马变为阶下囚。

    再加上,宫里最近一直流传着刘嫔因妒,害贵妃坠马一事……

    赵天月也只是从宫人口中听说的,但她本能地认为,刘嫔应该和那件事没关系。

    沈音听了半天,脑中回忆起满月宴时那妇人的清冷面孔,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叹一句:“红颜薄命。”

    赵天月璀然一笑:“我和刘嫔没有交情,不过,她的死让我二姐很是难过,再加上陆驸马出事,我很担心她也会做出傻事。因此这第一件事,就是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劝解劝解她。”

    沈音撇撇嘴:“我和二公主可聊不来。”

    “就是聊不来,我才请你去,近日我会设宴请你们相聚。”赵天月眼里划过一抹狡黠的光。

    她已经计划好要如何劝解二公主了。

    沈音念这些天五公主对自己的热情相待,犹豫片刻,勉强答应下来。

    “那第二件事是?”

    赵天月别过脸去,斟酌着开口:“我母后和父皇之间有了些矛盾,祖母想让我从中调解,能不能……你替我去?”

    说到后边,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要求太离谱、太过分。

    可是她实在没办法和那个女人好好相处,既如此,那她宁愿不见。

    随即,她又补充道:“当然,你也不必真的为母后求情,她是自愿受罚的。”